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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kyoh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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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南洋26至完结

本帖被 版主 執行取消置頂操作(2008-01-05)
 (二十六)
  有的人生来就是幸福的,有好的家庭,有好的朋友,可以得到好多人的爱,安逸的过一
生。而我,虽然不能说不幸福。只是一个注定要漂泊的人。漂泊的历程中,总有些随风,有
些入梦,有些长留心中。于是有时张扬,有时迷惘,有时潇洒,有时忧伤。
  连续的几个节日,沉浸在欢乐与伤感交织的气氛中,新年元旦,王丽和陈静都在医院值
班,过得匆忙而平淡;接着是华人春节,尽管当地气氛不浓,但我们还是过了一个地道的中
国年。
  日子递嬗的脚步踉跄而行,以往的潇洒、坦然、从容及放荡不羁的岁月竟栩栩如生地呈
现在眼前,但陡然间便觉得在无数次的亮丽之后竟无可奈何地枯萎凋零了……。毕竟我不是
个“坏人”,不是个“流氓”,不是个游手好闲的“南洋阔少”。我时常感到一种孤立,忧
郁和彷徨,一种沉重的堕落感时常袭上心头。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这样下去会被摒弃,会坠入无可挽回的境地。然而,心里面虽然嘀
咕着不能这样,但事实上我已熟稔了这堕落的感觉,身心都沉醉在堕落的舒畅里。
  星期天的下午,陈静和王丽去了乌节路,说那里正在新加坡一年一度的Big Sal
e(大热卖),百分之五十的大减价。我没去,因为我有工作要做。
  昨夜我第一次失眠了。半夜里,王丽又跑到我的床上,情绪亢奋得以为这世上一无所惧,
几乎被陈静发现。好在陈静漫不经心,当她夜里上厕所发现王丽的床上没人时,紧张的来敲
我的门。我机警的安慰她,让她先去厕所,然后王丽迅速跑去厨房,佯装口渴,在厨房找水
喝。一场虚惊之后,我无法入眠。
  每次性爱到达顶峰的瞬间,也正是猛然发现前面是个深谷而感惶惑的时刻。
  为了满足那贪婪的欲望,追求那生理快乐的片刻,永不休止的徜徉在性爱的花园里。有
时突然发现,这花园里还是杂草丛生的莽莽荒地,不觉惊然。
  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可在这时候,惶
惑的感觉几乎让我窒息。我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从客厅踱到书房,又从书房走回客厅,然后走进卧室,在卧室的阳台门口逗留了许久,
我又回到客厅里。我似乎在寻找什么,迷失的灵魂?人有灵魂吗?
  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怪异的冷笑,我走到酒柜旁边的时候,不禁打了个寒战。也许我只是
不习惯孤独一人的日子。
  我把左手放在XO那细长的瓶颈上,有丝凉意透过我的指尖渗入我的心扉。
  我用右手拿起一个水晶玻璃杯,把杯子轻轻放在面前,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把那只光滑
的酒瓶提起来,木头瓶塞拔出来的时候,我听见砰的一声轻响——那响声带着微弱的回音,
在空荡荡的屋内环绕了很久。
  我端起倒了酒的杯子,在手上轻轻摇晃。酒杯里的液体看上去就好像燃烧的火焰,我几
乎能听见丝丝的烧灼声。我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面,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欲望被烤焦的味道。
  我在沙发上坐下,把酒杯放在茶几上。阳台上风吹动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起,清脆、
飘渺、悠远。不知不觉中昏昏然地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May I speak to Mr Lin please?”一个女人的声音,
发音纯正甜润,语调温柔性感,而且还透着一种成熟、高傲和自然,丝毫不矫揉造作。我陡
然怔了,她不是陈静,也不是王丽,更不是本地什么女友。
  “Speaking。”我茫然地回答。
  “哦,您就是啊,请等会儿,刘总给您讲话。”她说起了中文,极熟悉的北京腔调。刘
总?我的脑际在急速地搜索,哪来的刘总?
  原来是英子的爸爸,刘伯伯,他是北京一家国家外贸公司的老总,他带领一个考察团从
澳大利亚考察回来,路经新加坡转机,在新加坡停留两天。住在莱佛士酒店,要我到酒店去
看他。
  我急忙整理一番。并在茶几上给陈静和王丽留下一张字条,说我有朋友从国内来,我去
酒店看望他们,便迅速开车赶往城里的莱佛士酒店。
  黄昏的瞑色降落了,天边的夕阳穿过大厦与大厦之间的缝隙,零星稀疏地照射在汽车的
挡风玻璃上。大街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各种汽车,在整个城市里,似乎一切都
沾染着喧嚣和浮躁。使人沉闷而不安。
  我把车停在莱佛士酒店的门前。莱佛士酒店是英国风格的近代建筑。楼层不高,却富丽
堂皇,风格典雅。我刚要上楼,一阵音乐像风似的飘荡下来。我仰起头看穹顶,是一些多面
体的水晶,正在不规则的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辉。同时感到一股股清凉的气味。夹杂着花
香和酒香。
  我找到刘伯伯的房间,按了门铃,但开门的是一位衣着端庄,眉清目秀的小姐。
  “您是林先生吧,请进,请进。”她是那样的热情,温和而且彬彬有礼。
  我进去坐在沙发上。我上下打量她,她身材高挑、丰韵。一身典雅的西服裙装,一副彬
彬有礼的仪态。她一双白净的小手正在包里掏着什么。我惊异地看到她的脸上除了有一双清
亮的大眼睛和小巧的嘴巴之外,还有一个圆润的闪着亮光的额头。在她身上和脸上我感到了
奇异的梦幻一般的光彩。
  “刘总让我在这儿等你,他们已经去了餐厅。”她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和张皇失措,便忙
解释说并职业性的伸出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我看了一眼那张印刷精美的名片:外事处处长,
钟如萍。
  我在想也许是职业的习惯,刘伯伯出来还带着自己下属的部门经理,一位才学不凡的女
士。
  “哦,钟处长。”我从沙发上稍稍欠身说道。
  “就叫我钟如萍吧,给刘总打工。”她仍然站立着,她的举止使我感到她有一种独特的
风韵、优雅的气度和丰裕的内涵。
  “怎样,我们也下去吧。”钟如萍微笑地对我说。她那种善解人意的思想、睿智的言语
和丰厚的内涵,这些内在的气质美,博得我对她的热爱和敬佩。
  “好啊!”于是我跟着钟如萍向酒店的餐厅走去。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那是一种飘忽不定的,难于名状的幽香。我仿佛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她那婷婷的倩影在
一片溢彩流光的苍穹中蓦然闪现,无来由地就隔着寥远的空间,遥遥地魅惑着我,向我生命
中最舍不得,也藏得最深的那一页,投下一抹玫瑰色的光辉。
  我们推门而入一厅雅座,我抬头往上张望,屋顶是尖形的穹窿。地上铺厚厚的地毯,踩
在上面,竟像置身在海里的水草上。灯光并不均匀地铺展,有些地方淡淡地浮现阴影。
  只见围着圆桌已坐满,还留着两个位子,我坐在刘伯伯的旁边,钟如萍紧挨着我坐下。
我环视他们,显然都是身份绝不一般的人物,个个名牌装饰,仪态霸气冲天。也许这是典型
的时尚饭局。那入俗的客套却是免不了的:介绍,握手,寒暄,互递名片。中国式的介绍一
定是着重某人的职位,地位,再加上显赫的背景,或是名校的出身等等,好象一个人最重要
的一切完全是由这些堆砌起来的。
  刘伯伯先来了个开场白:“今天我们有幸在新加坡相聚。都是老朋友了。”
  接着他的手在我肩上拍了拍说,“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林子昊,望各位将来多多关照。”
说完便一一介绍。
  其中一位是外贸部的麦局长,大名麦田。对面的一位貌似总经理模样的恭维道:“我已
闻到麦田飘香了。”顿时众笑。
  下一位是黄总,麦局长马上接着说:“黄总的黄段子可是震惊中外名坛啊!”
  接着是一位计委的郎局长;还有一位是商检的局柯局长;刘伯伯继续为我介
  绍:“这是建委的费处长,他走到哪儿都是免费招待,从来不花钱。”
  “这是阳民银行的行长,大名贝勒爷,需要贷款就找他。”
  “这是外管局的丁局长。”
  “还有,这是城建局的沈处长,你如果想在北京买房子,就找他。”
  最后是一位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似乎他的宽度要超过他的高度,“这是环卫局的谭科
长,大名谭轲。”
  郎局长紧接着说:“他呀,说是环卫局的,实际就管了个清洁厂,几台掏粪车。外号坦
克,最高记录,一夜三次。”然后又是一片笑声。
  “黄总,您先给来个段子,我知道您那些黄段子能笑死个淫!”丁局长首先提议说道。
  “还没喝呢,来什么段子,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了咱们刘总未来的姑爷,林先生,与
刘总的女儿,有情人终成眷属,干杯!”黄总举起了酒杯。
  “刘总啊,您真有福气啊,有这么好个女婿,就等着安享晚年吧!”钟小姐也恭维地说
道。
  “是啊,这孩子不错,所以啊,他在新加坡住的房子就是我出的钱。”刘伯伯显得自豪
而得意。
  “哇,刘总这笔投资可不小啊!”谭科长惊异地说道。
  “嗨,有什么小不小的,现在啊,儿子女婿都一样!”刘伯伯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小
林啊,吃过饭,你带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房子!”
  “是啊,我们也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的住房情况!”他们大伙儿齐声应和着。
  这时,我心里陡然一颤,手上的酒杯差点滑落。因为陈静和王丽住在我那儿的事我从来
没有跟他们说过。再说,这一帮如狼似虎的老爷们儿,一看到王丽陈静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
娘,不把她们给吃了。我突然心里感到恐慌起来。
  “好啊。”我一边应承着,一边将一杯酒缓缓地倒进嘴里,又一边思索着对付的办法。
  空气仿佛非常闷热,我的头脑发胀,呼吸也觉得有些困难。我不得不谎称去洗手间而离
开了他们。外面是陌生的人群,周围的嗡嗡声不绝如缕,和空中飘荡的乐声混合在一起,如
同大海在涨潮。
  我一口喝完了玻璃杯里的酒,再环视周围,个个都喝得一干二净。侍应生小姐在忙着给
每个人逐个斟酒。看来他们都是嗜酒如命的酒鬼,正象过去所说的那种一点两点不睡、三次
四次不累、五千六千不贵、七两八两不醉,酒精(久经)
  考验过的革命老干部。我何不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今晚陪他们喝个一醉方休,不醉不
归。到时候谁还有兴趣去看房子?
  “你们在澳大利亚没有喝过咱们中国的白酒吧?”我端起刚刚斟满的酒杯说道。
  “我靠,哪有白酒啊,全他妈B葡萄酒或洋酒。”谭科长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新加坡什么样的中国酒都有,茅台、五粮液、酒鬼酒,还有咱们北京的二锅头。而
且不用担心有假酒,全是出口经过商检的。是不是呀,麦局长。”我望着麦田局长说道。
  “对,对。”麦局长嘴里正啃着一块大鸡腿,点着头,边嚼边支吾着。
  “那为了首长们莅临新加坡,我给领导们敬一杯。”我站了起来和他们一一碰杯,
  我把酒一下倒进嘴里,然后,拿起餐桌上的餐巾装作擦嘴,便把嘴里的酒全吐在餐巾上,
而谁也不知道。就这样我们一连干了八杯。
  “黄总啊,您的段子该开始了吧。”沈处长红光满面地望着黄总说道。
  “好,今天咱们见到刘总的姑爷了,那我就说个有关姑爷的段子。”黄总把嘴里的饭菜
咽下去,然后清了一下嗓子,说:
  “一家老两口和一个女儿,一天老头儿对老伴儿说,老伴儿啊,今天有人好心地告诉我
说,咱那未来的姑爷那活儿很小啊!老婆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我可不能让女儿受罪,吹
了吧!老头儿说,哪能说吹就吹啊,再说啦,这也只是听说,要眼见为实啊。老婆说,那怎
么办?老头儿说,把他叫来,让女儿去看看不就行了。老婆说,对呀!于是先把女儿喊过来
对她说,女儿啊,你马上打电话把他叫来,看看他那东西小不小?女儿立即打了电话。他马
上就呼哧带喘地来了。
  女儿直接把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十分钟后,女儿出来告诉她妈说,他那东西有时小,有
时大呀!“
  黄总讲完了,大家哈哈大笑。这时,我望了一下身边的钟小姐,只见她用餐巾捂着嘴,
似乎在极力忍着,尽量不笑出声来。我不由说道:“说这样的笑话,有小姐在场,恐怕不合
适吧?”
  “林先生,你不用担心,钟小姐是女海龟,在美国喝过洋墨水,人家见识多了。”丁局
长对我说道。
  “谁是女海龟啊!您尽搞新花样!”钟如萍嗔怪地说道。
  “他有什么新花样,你知道?”麦局长补充了一句。
  接着又是一片笑声。
  “嘿嘿!这笑话早就听说过了。我来给大家出个字谜吧。”丁局长说道。
  “怎么样,钟小姐不反对吧?”贝勒爷友善地征求钟如萍的意见。
  “随便!”钟如萍扔出一句。
  “男人不说‘不行’,女人不说‘随便’。”我也插了一句。
  “哎哟,刘总,你看你这姑爷?”钟如萍佯作告状,脸却挂着微笑看着我。
  “哈哈……他说的有道理啊!”刘伯伯琢磨了片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哈哈大笑起来。
  钟如萍嗔怪地“哼”了一声,嘴角轻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OK,那我就说了,”丁局长眯着两只色迷迷的眼睛说:“孔夫子周游列国时,有一
天走得口干舌燥,就派他的弟子去弄点水来。当他们看到一口井,正要下桶去打时,被一个
老妇人拦住了,说只有猜出她的字谜答案才能打水。于是这老妇人将一条短棍横着平放在头
上,两腿向两边叉开,双臂平行向两边伸开。
  让他们猜是什么字?弟子们怎么也猜不对,后来把老夫子请来,还是猜不出来。
  你们猜是什么字?“
  “不是‘天’字?”刘伯伯问。
  “肯定不是!”沈处长坚决地给予了否认。
  “是不是‘夭’字?”麦局长问。
  “更不是了。”黄总也给予了否定。
  就在大家停止了喝酒、吃菜、说话和交谈,苦思冥想中时,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知
道了!”
  “什么!”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的脸上。
  “吞。”我说道。
  静寂了几秒钟后,屋里一片哄堂大笑。
  “哇!林先生,厉害。”丁局长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刘总啊,你这未来的姑爷,不用作检查了。”黄总边笑边冲着刘伯伯说。
  “刘总啊,你的女儿也不会受罪了。”沈处长也跟着附和。
  “怎么讲?”只见刘伯伯一脸的疑惑。
  “没有‘身经百战’,能猜出这样的字谜吗?”贝勒爷一句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
  “来来,喝酒。”我又逐个地为这些老总、局长、处长领导们敬酒夹菜。
  尤其是对刘伯伯,我一箭双雕,既表示了我的热情和孝心,又达到了阻止他去参观房子
的目的。
  “林先生,明天带我们去‘考察’一下新加坡的红灯区,听说妓院在新加坡是合法的,
受法律保护的。”丁局长已醉得口齿不清了。
  “好啊,有首长命令,我一定照办。来!我们干!!!”又是几圈的干杯,我看大部分
都支持不住了。刘伯伯索性趴在了餐桌上。
  “林先生,行了吧,他们本来坐飞机就已经很累了,再这么一折腾,我看明天就都起不
来了。”也许钟如静看出了我的花招,诚恳地对我说。
  “对不起啊,钟处长,只是今天见到家乡的人,心里激动,所以就………”
  我说。
  “我理解,不过,今天还得请你帮忙了。”
  “我很乐意为钟小姐做些什么。”
  “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那未来的岳父大人,你没看到,他醉成这样,哪还能自己回去
啊,所以只有请你帮忙了。”
  “没问题,钟小姐尽管吩咐。”我望着钟如萍,看她那神韵,淡然、端凝;眼角唇边飘
浮着淡淡的醉意,似乎更显出她的清丽脱俗与风情万种。
  无论喝得多么醉的人都懂得回家,这是所有醉过酒的人的亲身体会。晚宴散了,个个东
摇西晃、醉眼昏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见丁局长在进房之前,还向我招手喊着:“林
先生,别忘记明天带我们去考察妓院喔!”
  我和钟如萍一起搀扶着刘伯伯回到他的房间。刘伯伯已醉得不省人事。
  “行了,让他休息吧!”
  钟如萍微微笑了笑,脸上出现两个迷人的小酒窝。她接着说:“林先生,能陪我去喝杯
咖啡吗?”
  “当然可以,附近就有很棒的咖啡厅。”我凝视着她,不由自主地睨盯她那若隐若现的
乳房。她身上的衣裙在黯淡的光线中仿佛渗透了一种神奇的东西,使我感到微微地颤抖。
  这时,只见新月如玉,静挂天宇,无云无风,天色澄清如洗。情怀便是诗。
  我多么想与你携手走在月下,共步清宵;让我们在这样的夜里徜徉,各自诉说想说的话。
多么纯净的时刻啊!人生难得。
  (二十七)
  我和钟如萍走出莱佛士酒店,沉沉夜色笼罩着街头,黄色的光线犹如浮烟一般弥漫在空
中。我们来到一家装璜考究,具有欧洲古典风格的咖啡厅。我们坐下后各叫了杯咖啡,她优
雅地用那把银制的小勺慢慢搅拌着咖啡,眼睛凝视着那翻动的泡沫,浓郁的咖啡香弥漫在四
周,她良久无语。
  屋内灯光昏暗,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小型玻璃缸,玻璃缸的水面上飘浮着一柱烛光,
烛光使她的脸一片苍白,这使我无法判断她到底在想什么。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为什
么要这样?”
  她的问题是这样的直接,这样的突然,这样猝不及防的使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望着她的眼睛,她的双眸似一泓清透的秋水,忽然风行水面,掀起层层细细涟漪,犹
如天光水影,使人无法逃遁。
  “我,我爱上了别人。”我身上极度闷热,四周的空气也像发烫一样向我袭来,钻到我
汗湿的手心里,我的脖子,我的脸上。
  她似乎对我这毫不掩饰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感到诧异。我看到她在点头,脸上飘忽着丝丝
笑意。我在寻觅她那冷冷的笑容里,有没有一点悲悯,有没有一点轻嘲?
  “你倒坦直!”她看我一眼。
  “没必要为你隐瞒。”
  “为什么?”
  “好象,好象和你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哈……”钟如萍笑出了声音,声音很轻,但笑容灿烂而且有些凄然。
  她的笑容给我一种美感,那种美摄人魂魄。
  我无法不去凝望她那明眸皓齿,清丽娇媚。惊觉岁月流逝的沧桑非但没有损伤她的容颜,
相反却雕琢出一种撩人的神韵和风情万种。她那眉梢眼底,甚至包裹在套裙中的盈盈腰肢,
丝缕分明。极好的妆扮,精致的衣饰,让人有美人迟暮的感叹。
  “林先生。不,还是叫你小林好些。”钟如萍说道。她眼角及唇边那细细的浅浅的皱纹
似乎都在告诉我她所历经的沧桑和不平凡的岁月。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觉你是个不甘寂寞的男人。”她说。
  “对,我爱女人,我爱那些让我动心的女人。”我说着拿出烟来抽。
  “给我一支。”钟如萍伸出了她那白细的手指。
  我把一支香烟递给她,然后按动打火机,先给她点着,再点燃了我自己嘴上的香烟。
  “人一辈子真的只能爱一个人吗?当她进入到你的心里就再也挥之不去。你知道吗?每
天在这个繁华的城市中穿行,外表是堂皇的,而心灵是脆弱的。寂寞总会在不经意间侵袭。”
我感慨地说着。嘴里喷出了一缕烟雾,轻柔地在空中飘荡。
  我们在昏暗中看着手中的香烟一明一暗,随着最后的亮点消失,仿佛自己的生命也随之
解脱。虽然痛苦,每天还是挣扎着活着,就为了那一点光亮。为何,我们总是孤独。这是寂
寞的尘世,无法融化燥动的灵魂。
  “她知道吗?”沉默了几分钟后,钟如萍突然问道。
  “谁?”
  “英子。”
  “你认识英子?”
  “何止认识!”
  我看着钟如萍那自傲的神情,我没再问下去。当总会触碰到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我害怕
面对自己,我的意志总被寂寞吞噬。因为我知道,过去总不会过去。
  “实际上从你紧张的神态上我一眼就能看出你有着一颗好色的心。”钟如萍一针见血,
毫不留情。
  “对,包括你在内。”我也毫不扭捏,以攻为守。
  “怎么你又看上我了。”钟如萍仪态大方,没有一点娇嗔和羞怯。
  “是,我不掩饰我对你的惊艳。其实我们之间的神秘,只是距离和好奇,我们通过短暂
的相处而走到一起,就是因为彼此吸引。”我侃侃而谈。
  “你以为我会跟你上床吗?”钟如萍显出一种狡黠抑或机智的神情。
  “起码你不会反对。”
  “你那么自信?”
  “对,因为你天时,地利、人和你全具备。”
  “怎么讲?”
  “所谓天时,就是人出差在外,心灵一定会感到孤独;地利是你现在处在一个陌生的国
家,人和就是你遇上了你我这样气味相投的人。”
  “你真是个情场高手!”钟如萍已显得春心荡漾,脸颊上泛起丝丝红晕。我伸手搭在她
的肩上,她顺势半推半就地依偎在我的胸前。
  对于理智型的女性,必须直抒胸臆。与其论道,不如直抒爱意。追求理智型的女性,须
先以强烈的自身魔力吸引她,采用直爽的方式来进攻。用感情战胜理智,是追求理智型女性
的最好途径。因为,一般来说,理智型女人以其充满智慧的气质给人一种望而生畏之感,许
多男人往往敬而远之。理智型女性接收爱的机会较少,而她们在被爱的时候,更能感到爱情
的存在。
  当然女人有一种自我心理防卫的天赋本能,对男人心存戒备。她们对下面两类男人都不
喜欢,一种是在女人面前呆若木鸡,少言寡语者,另一种是在女人面前夸夸其谈,巧舌如簧,
举止夸张者。
  这两种人都是不自然的。因而,男人应该保持潇洒从容、真诚自然的本色,才能消除女
人的戒备心理,赢得女人的芳心。
  当我把钟如萍深情地搂在怀里,抬起头仰望穹隆,犹如天高月黑的夜空。我又环视四周,
我突然惊异地发现在墙的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相对坐着一对男女,那女人的背影极象王丽,
一袭乌黑的长发飘垂,忽隐忽现的脸颊侧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清秀而苍白。再看对面的
男子,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身穿白衣的高个子医生的模样,从地位来看,从外表来看他都
没有缺点,这几乎是许多女人撞憬的对象。
  “我们走吧,我送你回酒店。”我结了账,拥着钟如萍离开了咖啡厅。
  所有过期的承诺,一如那撕碎的云絮轻轻擦去黄昏而释出夜色。我感到四周一切都是那
样静谧,那样淡漠。惟有无声的微风,轻柔地吹过,令钟如萍那飘垂的长发,在风中柔软地
舒展。如同令原野上同样被映成苍蓝色的青草,漾出一痕痕极其柔和的波浪,形成极其绮美
的起伏线条。同时也摇映着苍蓝的月色,令这月色闪烁出一星星温婉的银白。
  这是一间充满了花香,充满着浪漫,布置得极为奢侈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
在温暖而柔和的灯光下,给人一种荒淫迷离的梦幻。古典式的雕刻床架,雪白平整地床单铺
展在Kingsize硕大的双人床上,并延伸耷拉在地板上;两个喧腾的大枕头,白晃晃
地斜放在床头;红色的台灯罩发射出一种妖艳的红光,更让人神迷魂乱。这种豪华的装饰,
这种令人奋亢的氛围。如果没有一场无尽的缠绵,那实在是对不住它的存在,绝对是浪费这
宝贵的资源。
  “钟如萍啊,您毕竟在美利坚呆过!那是世界上性最开放的国度。”我心里嘀咕着,只
感到浑身一阵燥热,欲火燃烧得几乎疯狂。
  男人有过一次出轨,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男人的欲望永远都不会满足!
  尽管心中已有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不由地将钟如萍横抱起来,举向空中,然后向奢华的大床扔去,只听她“噢!”的一
声从空中掉在床面上,又迅速地弹起,最后颤悠着仰躺在床上。我如饿狼扑食般扑了过去,
脱去她的衣裙,她对我的狂野呻吟似的“啊!啊!”地回应着,并主动地配合我的动作抬起
手臂脱掉衬衣。
  我惊愕地发现她的乳罩和内裤是如此考究、时尚和奢靡。她的肌肤雪白,乳房挺拔。从
她的神色中,我知道她此刻似也期待着疯狂的做爱。当她脱去乳罩,拉去内裤时,我真的是
痴呆了。从未见过这样浓密茂盛的阴毛,从隆起的阴阜一直绵延到胯间的整个阴部。阴唇四
周全被阴毛遮盖,粗略看去,只有黑茫茫的一片。我怔了……
  在浓密的阴毛丛中,两片东西矗立着,厚实、宽阔像两扇忽闪着的手掌摇摆着,太壮观
了!除了在视觉给人以美感外,她还有一种意境美。引人进入更高的境界。犹如登山看初阳,
临海观朝暾,寄托了人们对快乐的向往与追求。我激动,我热望,我亢奋,不可能不产生一
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在完成一件庄严、神圣的使命。仿佛是一个朝圣者,带着与生俱
来的那份虔诚,我要走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气喘吁吁而全裸的钟如萍和我迫不及待地紧紧相拥在一起,皮肤与皮肤之间别说是英子,
就连窗外的光芒、夜风和房内的空气都无法介入。我们彼此筋骨交错般紧紧抱在一起,疯狂
探索对方的唇。
  当我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她那儿膨胀着,颤动着,当我开始活动的时候,在
骤然而不可抑止的征服欲里,钟如萍那温热的里面有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
着,好象轻柔的火焰的轻扑,轻柔得象羽毛一样,向着光辉的顶点直奔,美妙地,把她溶解,
把她整个内部溶解了,那好象是钟声一样,一波一波地登峰造极。
  钟如萍躺着,不自觉地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呻吟到最后,一直达到忘我的意境。她赤裸
的双腿稍稍更紧地夹住我汗涔涔的大腿及全身,她的整个肉体在温柔地展开着,温柔地哀恳,
好象一根水下的海芜草,哀恳着我快速地抽动,使她满足,她在火炽的热情中昏迷着,紧贴
着我。
  
  钟如萍躺在那儿呻吟着,无意识的声音含混地呻吟着,这声音从黝黑无边的夜里发了出
来,这是生命!我在敬惧中听着下面的这种声音,同时把我的生命的泉源攒射在她的里面,
当这声音低抑着时,我也静止下来,同时她也慢慢地放松
  了她的拥抱……
  现在知道床上暴风雨的,只有枕畔微暗的台灯。
  就在不久前突然化作疯狂的两个肉体,在满足后的此刻像驯服的宠物恢复安静,我们四
肢交缠地躺着一动不动。
  这时,我再次吻钟如萍,我发现她的脸颊上流淌着晶莹的泪水,但泪水中夹着微笑,她
显然被幸福的苦涩包围。
  
  “难怪还有女孩子爱你!”
  “为什么?”
  钟如萍不语,只是脸色阴沉起来
  我不觉盯着她看,她口气坚决地说:
  “我真的觉得这样很不好。”
  “什么不好……”
  “和你做爱呀!”
  钟如萍是想说什么?我当下无法理解,钟如萍低声说:
  “和你做了这事后,我已不再是我,我不喜欢,这种事让我失掉理性,好恨你!”
  “所谓失掉理性,反过来说,是满足到极点吗?”我怯怯地试探。
  “可是很快乐吧……”
  “我好像掉入你的魔掌之中了。”
  “陷入的是我吧!”
  “总之,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像个荡妇”
  “可是你也有责任。”
  “我?”
  “你如果没有这么高雅的气质,我不会这样痴迷。”
  “可是我是头一次。”
  “什么?”
  “变成这样……”
  看看枕畔的钟,十二点过了,但觉得这么早就走有点可惜。我伸手放在她的身上,轻柔
地抚摸。
  “还是喜欢我吧!”
  “嗯,你好讨厌!”
  钟如萍仍然不放弃语言上的防御姿势。
  “那,为什么这样……?”
  “你是说我那么容易上勾?”
  对语气有些自虐的钟如萍,我故作调侃。
  “我不是个好男人。”
  “你还行吧!”
  “骗人!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好。”
  “你就是这点好。”
  “一无所有?”
  “和你同年龄的男人都爱摆架子,拿个破名片,吹嘘自己是什么IT人才,是什么什么
留学博士,在公司里多了不起多有权力,你却从来不说……”
  “我想说,可是没得说。”
  “女人对这些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温柔的感觉……”
  “感觉?”
  “是啊!总觉得你看起来有种魅力,让人就范。”
  “我有那么好吗?”
  “嗯。”
  钟如萍点着头,然后看着天花板,坦率地说出了心里话。
  无论如何,让女人称赞总不是件坏事,而且从我现在最迷恋的钟如萍口中说出,让我更
增加了自信。
  “不是开玩笑吧,是说真的?”
  “当然,这种话骗人干什么。”
  被这么夸奖,我更加开玩笑地问:
  “那我算及格了?”
  “你当然及格!”钟如萍当下回答,“不过,你也只是玩玩吧!”
  “哪有……”
  “算啦,即使你不隐瞒,我也无所谓。”
  “刚才你说这样是头一回,以前呢?”
  “什么事?”她明知故问。
  “和你先生做爱。”
  “感觉是有一点,但没有这么好。”
  “那么,以前都……”
  “所以我说教我这事的是坏人嘛!”
  认真的钟如萍表情突然显得天真稚嫩,我不禁紧紧握住她的乳房,她的下身在我的身上
磨蹭着。
  我霎时无法回答,我又追回一句:“你怕吗?”
  “做了这些事,我们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我问。
  “你会怎样我不知道,但我是一定下的。”
  说到这里,钟如萍突然紧紧抱住我“我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
  钟如萍的身心还在激情余韵中似乎还在激烈交战。
  “不会有事的。”
  我安慰着她,心中再次思索男人与女人的性感差异。
  像钟如萍这种一开始矜持、像读书般一板一眼的女人,从各种拘束中解放,知晓欢愉而
兴奋,进而如一个成熟女人般奔放,最后深深耽溺在情爱的世界里,那是女人肉体的崩落过
程,同时也是女人身体恢复潜藏本能的模样。
  人们说:女人似水……
  水,其实是一种非常矛盾的存在。轻柔流动,又无坚不摧,随处可见,垂手可得。又随
心而变,不可捉摸。
  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或意动,或心止,或多情,或无情,只于一念之间。
  (二十八)
  窗外,夜风呼啸,树叶一叠又一叠地磨擦,沙沙不断。心情便如夏日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含苞、绽放、枯萎。有人说情到深处人孤独。但是孤独的意境中总有一道靓丽永恒的风景留
在心底。当有风有雨更有无尽思念的夜晚来临的时刻,那么一缕风吹过就会拂动那幽幽的情
怀,犹如一首隐隐传来的熟悉曲子荡起心湖的涟漪!
  又一次的激情之后,钟如萍专注地沉浸在性爱满足的余韵里,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她
的身躯还留着高潮余波,有些汗湿而滚热。只见她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回
想初见她时的那种雍容华贵,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肃然起敬。那种不敢逼视的姿态,如
今经过我肆意的拥吻、爱抚和疯狂的性爱,变得风韵温雅,鲜嫩滋润。
  “干嘛这么盯着看我?”钟如萍浅笑盈盈,眼瞳炯炯有神。
  “你的额头和眉毛跟英子挺象的!”我笑着说道。
  “你也这么认为?”
  “怎么,还有别人这么认为吗?”
  “我们家的人都这么说。”钟如萍的脸颊像盛开到生命极致处的鲜花,如斯璀璨,如斯
烂漫,如斯完美。仿佛有一缕温柔婉约的芬芳,翩然飘过。
  我突然想起过去英子曾经提起过的表姐。我激动地说道:“你是英子的表姐平儿?”
  “是啊,那是我的小名儿,我们家的人都这么叫我。”钟如萍说道。只见那床头的柔和
灯光,如红红的夕阳,斜映双颊,艳丽不可方物。
  我情不自禁地把她紧紧地抱起,一股激情顿然在心底涌动。一阵深情的拥吻之后,我喊
了一声:“平儿!”
  钟如萍双手把我推开,“平儿是你叫的吗,你应该叫我姐姐!”我看到在她那深湖般的
眼睛里,带着些淡淡的幽香,温婉清澈,让我有一种欢喜的感觉。
  “好,我叫你姐姐。”我抱着她,再度将脸贴在她的胸脯上低声叫道。
  她伸开双臂也再度把我抱住,下颏顶在我的头发上,真的好象是姐姐在抱着弟弟一样。
她仿佛像一弯静静地水,几乎看不见在流淌。她似乎也在享受着一种极喜欢的感觉。自自然
然飘荡着一种淡淡悠悠,寻寻觅觅,若有若无却又时时缠绵在身边渐渐蔓延的那种幸福。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美。不论年轻或是老迈,都会向往且渴盼如此的温柔情怀。靠近你,
是因为你对我如同我对你一样。此时,想执你的手轻问一语,是前世美丽的相约,让彼此在
今生温柔的相逢;还是前缘未尽,来到今世再续?沉湎的心情在静寂的子夜里,显得如此缤
纷且温馨,这一刻,我忘记了所有的忧郁和不安。
  “姐……平儿……平儿……姐……”我的心底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感受着她的美感和心
灵沁润的甜蜜。
  我把她白细的手握在手里,轻缓地爱抚着。然后从手指尖到肩膀,从足趾到大腿;时而
轻抚,时而吮舔。脚,是先从大拇趾及第二趾开始,而后逐渐向上游移。因为腿部的神经末
梢是由上而下分布的。手,则由中指开始,而及食指与无名指,三指交互摩擦。先磨擦手背,
而后进入掌心,由掌心向上游移,用四指在手臂内侧专心爱抚,渐上肩膀。
  在手脚的爱抚动作完毕后,我的左手就紧抱住她的背梁,右手再向她的重要的性感带爱
抚,同时用我滚烫的唇去亲吻。吮吻也是依顺序渐进,先吻颈,再吻额。然后是胸和乳房,
并用齿轻咬耳朵、乳头。
  她的凝重喘息令我开始燥动,我舔舐、吸吮,她的每一寸肌肤,由珠唇,玉颈,滑到了
挺立的乳头,再向下滑,滑到了那片我钟爱的阴毛丛中,舔着她那润湿的花涧,我把那两片
厚实的阴唇含在嘴里,双手抚摸着她的洁白丰满的乳房,贪婪而沉醉。同时,我们又紧紧相
拥、温柔环抱、身体相互摩蹭,每每令她娇喘连连,身躯轻轻颤抖。
  在这种兴奋的欲流冲击下,她已不能自持,她紧咬的嘴唇、挥动的双手、急
  欲攀住的手指、屁股的扭动摩擦、双腿及臀部的的夹放、急促的喘息呢喃、濡湿
  的阴道均显示着她渴望着结合,渴望着融为一体,渴望肉体的结合使快乐体验达到巅峰。
唯有此才真正体会到生命的茁壮和温馨。才能感到自己的心灵和身体都被那难以说清的波涛
所包围。
  我慢慢地再度压在她的身上,我双手抓住她的纤腰,把阴茎缓缓地插入她的阴道,利用
九浅一深或八浅二深的性交韵律。同时限制深入的次数,避免每次的插入,都要直抵阴道最
深处,因为每次都深入,这种强烈的快感,极易导致性感的麻痹不觉,反而弄巧成拙。正像
搔抓止痒,若是过于用力而次数又太多,很容易造成疼痛的后果。
  此外,不可呆板地一抽一送,必须像鳗鱼游进,横向摆动身体,以使阴道两壁都能感受
到阴茎的冲突。或是在进出阴道时,采用像蛭虫走路一般,一上一下地纵着身体拱进。终而
神魂颠倒,乐不可支而达到高潮。
  
  我们正在酣畅淋漓地沉浸在交合之际,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嘟嘟地响了起来。
  钟如萍惶恐不安地拿起电话听筒∶“喂?”
  “平儿,你好吗?”夜深人静,我能听到电话里对方的声音,嗓门很大,是一个男子的
声音。
  “好啊。”钟如萍淡漠地回答。
  “见到你未来的表妹夫了吗?”语气带着贫味儿。
  “见到了。”钟如萍斜眼看了我一眼。
  “怎么样?”
  “怎么样?不怎么样!”钟如萍眼睛瞪着我。
  “怎么这么说?”
  “是啊,不过不怎么样也比你强!”
  “哈哈……,没事吧?你好像在喘气哦?”
  “没,没事,喝酒了。不跟你多说了,回北京再打给你吧?”
  平儿匆忙挂断电话,我能听见她咚咚的心跳声。
  “你先生?”我关切地问。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猝然紧紧地把我拥住,我们两胸紧贴,腰身紧挨,四肢交缠。
“快,快给我……”她呢喃着。我开始蠕动屁股,始终插在她阴道里的阴茎逐渐变硬,平儿
也配合着扭动她的臀部,“好,使劲儿,你尽管使出你的全部本事。”钟如萍真的有些淫荡
了,我知道她想把方才盘踞在脑中的一切事情通通消失到遥远的地方。
  此刻我专心一意地溶入在钟如萍的温润里,我仿佛感到有种被缓缓吸入一个无边无际的
空间的幻觉。
  尽管刚刚才过高潮,钟如萍的肉体反而更敏锐,像干柴遇着烈火般炽烈燃烧起来,最后
在压抑的悠长呻吟中到达高潮。
  我的身体已事前知道她达到高潮的瞬间,因为在她的声音和身体激烈挣扎扭曲的同时,
本来柔软温暖的阴道随情燃烧而发烫。吸力大增,紧紧拥住我,而在到达的瞬间,呈现波浪
起伏状态而急促的收缩和痉挛。
  钟如萍就从这时开始到达高潮。
  “不行了……”
  我奋力使她到达高潮后,用力地再次把她抱入怀中,我臀部一抽一送地蠕动着,静待她
的高潮余韵慢慢平静下来。
  或许钟如萍说我比他强,正是我的这份体贴。
  就这样等待着钟如萍心身完全平静下来,不久,她就像池中睡莲绽放般睁开眼,盯着我
的喉咙低语:“又不一样了。”
  她像是在说刚才那次和这次的高潮感觉不一样。
  我听了,再次觉得女人身体的玄妙。突然觉得那柔润包裹男人一切的丰腴女体像是不知
底细的魔鬼。
  “比以前要好吗?”
  “怎么说呢?是全新的一种。”
  我好象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你一进来,我就有种怎么做都无所谓了的紧密感,感到你的存在,觉得什么都不在乎
了……”
  “究竟怎么个好法?”
  “我也不知道。”钟如萍说完,又接着呢喃着说:“感觉就那样死去也无所谓。”
  钟如萍轻轻地把额头靠在我的胸前,我轻吻她饱满的额头后,便起身去穿衣服。这时,
钟如萍从床上立起,倚靠在床头。“我感觉有点饿了。”她温情脉脉地望着我说。
  “那我叫Room service,OK?”我说。她欣喜地点点头。
  我叫了咖啡、三明治、松子糕等。
  “你在乎我对你的评价?”钟如萍啜了一口咖啡后,扭头望着我问道。
  “什么评价?”我疑惑。
  “我说你不怎么样。”她放下咖啡杯,动作缓慢而优雅。
  “哦,完全不在乎,不过我本来就不怎么样。”我说。
  “不过我不能不佩服你的做爱能力,在哪儿学的?”钟如萍嘴角上翘,目光飘渺,露出
整齐的牙齿。
  “嘿嘿。”我轻笑着,“玉房秘诀和素女经,听说过吗?”我说。
  “没有。你还真有研究过啊!”钟如萍摇着头,有种诧异的神色。
  “是啊,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多了。”
  “你呀!过去只听说你是个书呆子,没想到……”钟如萍摇着头,嘴唇微抿着,清亮的
大眼睛中似乎有一种梦幻般的情思在浮动。
  ………
  正当我们边吃边聊,充满一片惬意时,我的手机响了。
  “你还没完事儿啊,王丽也出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陈静的电话,声音哀怨动人。
  “好,我马上回去!”我收起电话。
  我朝钟如萍望去,她一脸的笑意。
  “你女朋友?”
  我向她点头。
  “我要见她!”钟如萍俨然一幅大姐的尊严。
  “为什么?”
  “为了你,更为了英子!”
  “这样好吗?”我有些无奈和困惑。
  “相信我,我没有那种陈腐的观念,我毕竟在美国呆了八年。”
  我犹豫了片刻,我把衣服穿好,然后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头发,我说:“好吧,我明
天打电话给你。”
  我把手中的烟熄灭了,缕缕香烟飘来飘去,我环顾着这温馨而浪漫的房间,似乎丢失了
些什么……灯下,钟如萍微微地笑着,我看到她的眼瞳中溢出了醉人的缠绵。
  旁边的咖啡早已凉透,涩涩的,苦苦的,滋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股清幽的香味能否
唤醒沉睡已久的——魂灵。
  我走向前,拥着钟如萍,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吻,“我走了,再见!”
  钟如萍也伸开双臂回应着,“再见!路上开车小心!”
  我回头望她,顿时全身一震,一个有着清丽面容的脱俗女子,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
一张脸秀丽绝俗。不是温雅秀美,便是娇艳姿媚。
  我离开了莱佛士酒店。湛蓝的夜空,一轮皓月高悬,似银盘,如圆镜,向大地洒下一片
清辉;而在银色的月光下,雨榕起舞弄青影,椰树婆娑伴清风。把狮城之夜写意成情调浪漫
的小夜曲,悠然、安恬、静谧……
  回家的路上,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我在黑夜中沉寂,又在沉寂中看见自己,凝
固在这些碎絮里,融入瑰色的迷雾,也融入青涩的忧郁。
  人生的过程也许就是这样一个自我欺骗的完整演绎。用渴望与幻想支撑深陷泥潭的双脚,
艰难地挪移着生命。等在前方的或许是更为幽深的泥潭,而我们却是乐此不疲地陷入前方那
片片青香芳草,阵阵蜂飞蝶舞的美丽意境中,在意境中沉醉,再沉醉……
  (二十九)
  我开了门进屋,客厅里的灯和电视全开着。陈静蜷缩在沙发上,身上还是那件无领无袖
的低胸背心和浅蓝色的短裤,白嫩的大腿和臂膀裸露着。
  我坐在她的身边,伸手拨去遮掩在她脸颊上的发丝,俯身在她的脸上轻轻亲吻。
  “几点了?”陈静睁开朦胧而凄楚的双眼问道。
  “两点。”
  “什么朋友呀,折腾到这么晚?”
  什么朋友?英子的表姐?一夜情人?还是?我一时回答不出来。
  干脆直说吧!
  “北京来的朋友,从澳大利亚考察回来,途径新加坡。”我突然又想起钟如萍的要求,
“喔,对了,他们还要见你。”
  “见我?”陈静“唰”地从沙发上立坐起来,脸上飘忽着惊异和疑惑。
  “对啊,”我向她点着头,“我正发愁怎么个见法呢?”
  “哎呀,这有什么可发愁的。请他们到家里来,我给他们做咖喱鱼头!”
  “NO!”我摇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住在一起。”
  “那我带他们去逛圣淘沙。”
  “你哪有时间?”
  “那,那晚上我们去跳舞。”陈静高兴得手舞足蹈。
  “哎!Good Idea!那就先这么定了。”我在陈静的大腿上一拍。
  这时,陈静伸开双臂突然在背后环抱着我,她那圆润的乳房紧贴着我的背,下颏支在我
的肩上,脸颊直磨蹭我的脸,然后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轻轻地说:“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猝然怔了,扭过脸望着她。
  “安全期啊!”一丝娇羞浮现在她的脸上。
  “哈哈……”我笑了,“怎么,你想了?”
  “是啊,我想!”又是那种率直的表情,坦然的神色,陈静说着就伸手摸向我的胯间,
“其实我是为你着想,你不是特别烦带套套吗?”
  “你真好!”我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相对着骑坐在我的腿上,撩起她的小背心,便吮
吸她的乳房。陈静的身体往后仰着,一袭优美的长发在空中飘荡。
  “月经就要来了,乳房好涨好涨!”陈静嘀咕着。我一面抚摸,一面吮吸,我能感到她
体内的骚动,好象有一种强烈的性爱欲望。
  “咬我,使劲咬我,太涨了。”陈静一边叫一边把我的手使劲地压在她的乳房上,重重
地揉动。她的手伸到我的档前,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这时候,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陈静转身过去,让她双手支撑在茶几上趴着,迅速扒
下她的短裤,就进去了。陈静趴在茶几上扭动着,喘着气,短裤还在大腿上挂着,她的屁股
给我紧紧地贴压着,我一边抽动,一边双手伸到前面拼命地抚摩那对涨涨的乳房。
  “喔……好,好舒服,乳房不再涨痛了。”陈静在享受中呢喃着。
  一阵剧烈的抽动、一阵心底深处的颤动、一阵酥麻、一种要昏眩的感受从我
  的心里涌出,那灼热的液体强有力地喷射在她的深处,每射一下,她就被弄得颤抖一下,
汹涌的激情满足了陈静的欲望,我想她美得都快要上天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响亮。一定是王丽回来了。我们
只好匆匆地分开,陈静急忙提着裤子跑进了她的房间,我看到地板上留下滴滴的痕迹,在灯
光下闪耀着银光。
  王丽进来了。
  这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纱质的短裙,红色的纯棉T恤。薄薄的衣服下,丰满坚挺的乳房随
着她身体的走动轻轻地颤动,短裙下浑圆的屁股向上翘起一个优美的弧线,修长匀称的双腿
没有穿丝袜,白嫩的大腿光裸着,一双白色的软皮鞋小巧玲珑,一股青春的气息弥漫全身。
那种成熟的韵味和娇艳的媚态让她有一种令人心慌的诱惑力。
  “你还没睡啊?”王丽轻轻地把门关好后,扭头看到我,突然一怔,然后说道。
  “没有,我也刚回来不久,怎么,约会去了?”我说。
  “嗯。”王丽显得忧郁而哀怨,眉头微颦,双唇紧紧地咬着。
  “怎么?不满意?”我不由地心中感到一种沉重。
  “唉……”她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想起陈静还没有入睡,还不能与王丽长聊,一旦她心血来潮,不管不顾,后果难于收
拾。于是我便说道:“不早了,快去洗个澡睡觉吧!”
  “好。”王丽说完正要起身,突然手抹着鼻子四处张望着说:“一股什么味道?怪怪的!”
  “没有啊,不行,我要睡觉了,Good Night!”一阵困意袭来,我真的感到
疲倦了,便拖着慵懒的步履走进我的房间,和衣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当我艰难地睁开眼睛,朦胧中王丽的嘴唇压在我的脸颊上,一股烫热的气息直扑我的脸
面。
  “喜欢听你说话,喜欢听你笑,喜欢听着你说你的感觉,你的想法。”
  “喜欢你说你的生活,喜欢更多地了解你、知道你,喜欢在这样的夜晚里心灵交流的声
音。
  “喜欢你看我撒娇耍赖时候的样子,每次是微微笑着的,有时还会受不了地摇摇头,忍
俊不住。想到你轻松的样子,就觉得很开心。我想要做的,只是让你快乐罢了。
  “很想你,很想很想你。想赖在你的怀里睡着,轻轻地呼吸;想靠在你的胸前,静静地
微笑;想我是你温柔可人的小妻子,想一夜不睡,凝视你的容颜到天亮;喜欢跟你在一起,
总是好开心。我一直都喜欢、希望跟你在一起说话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啊,我真不知道啊…
…从认识你到现在,一直都是很开心。
  “很喜欢你,纯粹的喜欢,觉得你是一个需要人很疼的家伙啊,就想用尽自己的关爱,
呵护你,宠溺你,让你觉得快乐,在以后的日子里因为有我而不至觉得狐单与寂寞。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傻?我真的有点傻。
  “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贱?我真的有点贱。
  “我不管,你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无理取闹也好。
  “我是个十分死心眼的女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变成了瞎子,再好的男孩放在面前
我都视而不见,我的眼里只有你。
  “我喜欢你,我爱你!”
  王丽在我的耳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呢喃着、诉说着……。
  我的头开始疼痛,恍惚中惨白的墙壁上盛开了鲜红如血的花朵,于纤柔之上,于鲜红之
上,于美艳之上,缠绕着一种诉说寂寞、荒凉、忧郁的音符。怜悯之情在我心底油然升起,
恨自己曾经想要撕碎阳光的残忍,却遗忘了真正的阳光永远不可能照在这个城市的这面墙上。
所有的尘埃带着晦涩腐烂的气息,在这样的等待中,到底她还能盛开多久?
  我问过佛,为什么我佛宣称能普渡众生,但众生却总是在患得患失中大喜大悲?我佛如
何不去解脱他们?佛微微合眼,说:“佛,要讲究一个缘字。每个世人都要接受考验和磨难
才能修得正果,若不经一事,便不能悟,若不悟,自然也就不能解脱。佛本来自人间,初为
世人,之所以修炼成佛,皆因历尽苦难后的大彻大悟。”
  王丽俯身伸出柔软润湿的舌头将我脸上的泪水舔去,红润的嘴唇在我的脸颊上轻柔地亲
吻。然后,缓缓地抬起胳膊脱去衣衫,又慢慢地翘起双腿脱了内裤。
  她的乳房仍是细腻而白的,丰满而不带有造作的夸张。纯清柔滑,饱满圆润,晶莹而剔
透;光与影所散发的晦黯色调是肌肤清淡的红晕,在夜晚的敞露中,溢出的芳香是迷人的瑰
丽。
  我的目光迷惘地觊觎在她的脸颊上,一种不名言状的愁绪中多了份幽幽的悲伤。曾被我
无数次触摸过的乳房依旧闪烁着洁净的光泽。以往的日子里,就是随她飘摇于情爱的天空,
徜徉于性灵的迷醉,经历了肆无忌惮的吮吸和“蹂躏”,风采依旧,挺拔依然。
  我的心无法平静了,累了,痛了,不再徘徊。于是不敢沉浸于疲惫与悲怆,匆忙收拾无
济于事的眼泪。她那忧伤的目光,她那妩媚的神态,激起了我心中的热情和活力。我紧紧地
搂住她,热烈地吻着她。
  
  王丽一阵痉挛,那双美丽的大眼中流出了晶莹的泪水,像经不起我这凶猛的侵袭,面色
惨白,令我油然而生一股怜惜之情:“对不起,我太鲁莽了,我忘了你会痛的。”
  “没关系,就是被你戳裂了,我也愿意。”王丽颤声说道。
  此刻我沉浸和融化在王丽的温润里,我有种飘然欲飞的感觉。
  “真的,你是最好的,你的乳房,你的下面,真的很好。”
  “要是骗我,绝不饶你。”
  “我没骗你。”
  瞬间,十根指头紧紧掐住我的喉咙。
  “喂喂……”
  起先以为她是开玩笑,但王丽真的用力紧捏,女人的力量还不至让我窒息,但来得太猛,
我竟然咳嗽了起来。
  “放开我。”
  “不放!”
  “别闹了。”
  我好不容易把缠在脖子上的手解开,连咳了几声。
  “过分了吧,这样会弄死人的。”
  “死了倒好。”
  我轻抚自己的喉头,只是指头的摁压,不会留下伤痕,但被压迫的感觉总不好受。
  “你真的吓我一跳……”我嘟嚷着,抚摸整个脖子,吞咽着口水,我的心中涌起一种莫
名的诡异感觉。
  “我恨你。”
  “以前不是说喜欢吗?”
  “是啊,因为喜欢所以恨。”
  这一瞬间王丽的神情确实是既贞静,又狂热,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风情。
  
  就这样等待王丽心身完全平静下来。不久,王丽像池中睡莲绽放般睁开眼,盯着我轻轻
低语:“我真的很爱你!”
  “那你还要掐死我?”
  “那是爱之深,恨之切!”
  “但掐脖子也只能一个人死。”
  “不一起死我不要。”
  “别傻了,以后不许再这样,OK?”
  王丽紧咬着嘴唇,眼瞳着浮现着飘渺的目光,羞怯地向我点了点头。
  ……
  “……刀光剑影,号角连营。又是战马奔腾,鲜血,还有戮杀。”我一下子从梦中醒了,
惊了一身的冷汗。
  外面的月光好亮,照得屋子也一片惨白,夜晚好静,静得一片无人的死寂。
  我起了身,开亮了桌上的灯。
  窗外的棕榈树在风中轻轻摇曳。犹如风中飞舞的长发勾起我丝丝心伤。世界上女人很多,
美丽的、温柔的、聪明的、可爱的……可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期待幸福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她们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出现,等着这个男人对她们好。
  而我……
  午夜的琴弦伴随花影的抚动,踉跄脚步里,蓦然回首,我仿佛看见哀怨中的她,嘴边挂
着淡淡的忧伤。
  突然天空变得灰暗,下起了雨。我反复告诫自己,我应该做一个选择了。我的心便像万
千根细针穿入,痛意蔓延。我以为我很坚强了,但是我错了!
  当我抬起头来仰望天空的时候,那熟悉又陌生的天空,我的泪水一下子连同这些日子的
压抑涌上心头。
  (三十)
  第二天,一阵电话的铃声把我惊醒。是钟如萍来的电话,说刘伯伯执意要来看房。遽然,
我感动心慌意乱。
  窗外是薄明的晨曦,如此明朗的清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平儿,这,这……”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嘻嘻,紧张了吧,女孩子不是好玩的。”钟如萍咯咯的笑着,仿佛在幸灾乐祸。
  “你,你有什么办法?”
  “别紧张,我当然自有办法。不过你今天最好请一天假,陪他们转转,总不能让他们闲
着吧!再说,人家老丁还让你带他们参观红灯区呢。”钟如萍语气沉稳,显得泰然自若,胸
有成竹。
  “好,我马上就来,平儿,谢谢你啦。”
  “你还跟我客气?”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况且……”我停顿一下。
  “况且什么?”
  “这样,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多呆些时间。”
  “谁要跟你呆啊?”
  “谁知道是谁?‘快给我,快给我……’是谁说的?”我学着她的腔调。
  “你这个坏蛋,不理你啦!好,就这样!”钟如萍挂断了电话。
  于是我向公司请了假,开车到了莱佛士酒店。刘伯伯一行正在大厅内等候。
  我发现刘伯伯满脸的笑容,显得兴高采烈。我真不知道钟如萍是如何做的工作。
  站在一旁的钟如萍看到我,手捂着嘴在偷笑,我看得出今天她的气色格外的好,眼睛格
外的亮,显得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于是,我带他们首先去位于爱文士路和古鲁尼路交界处的新加坡植物园。
  据说,植物园共有2000多种来自热带和亚热带的多年生植物以及无数的配种植物。
园里,还有一片植物种类密集的原始森林和一个胡姬花园,在这里可以充分体味赤道地区的
热带风情。
  进入植物园,首先看到的是路两边的棕榈树,高大、挺立,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两排
威武雄壮的仪仗队。树干矗立,叶影摇曳,立刻感受到一种热带风光的景致。一棵棵大雨树
(Rain Tree),枝叶相连,遮天蔽日,浓浓的绿阴带来丝丝的凉意。
  “这是什么树?样子真好看。”刘伯伯眯缝着眼睛,仰望着一棵大雨树,问道。
  “当地人叫它雨树,很像我们的榕树。”我解释道。
  “嗯,很漂亮。”刘伯伯点着头。
  我们沿着园内的道路,信步而行。蜿蜓起伏的草地像绿色的波浪,犹如在碧海中荡漾,
飘飘然有些梦境般的感觉。从棕榈谷、姜园、交响乐湖以及海里康走道到胡姬花园,群花竞
秀,青坡着绿,泻玉流翠。悦耳的鸟鸣和涓涓的流水声,更让人如入梦境。
  1819年莱佛士登陆新加坡不久后,便计划在1822年在皇家山设立新加坡第一个
植物园。如今的植物园,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除了供游客游览外,植物园也是许多植物学
家和园艺学家的学习场地。园内的多种植物都附上标签,注明植物的学名,以方便辨认与研
究。此外,园内的植物标本室和资料室收集了世界各地的植物资料。单单标本室,就收集了
60多万个标本。
  当我们登上植物园的最高处——胡姬园的时候,由于没有了棕榈和雨树的遮掩,火红火
红的太阳直射着,犹如被熏烤一般,每个人都变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林先生,我看他们不行了,找个地方歇歇吧!”钟如萍跑到我身边说道。
  “我看你也不行了。”我说,我发现她的上衣几乎全湿了,湿漉漉的衬衫贴在胸前,我
能清楚的看到她那精致乳罩的轮廓。
  于是,我们从胡姬园出来,走进一个有空调的小商店,小店是售卖旅游商品和当地手工
艺品。有各种胡姬花佩饰,有丝质相框、丝绸枕套、刺绣披肩;还有以传统手工制作的珠宝
首饰;有精致的手染丝绸,还有用金属丝线、刺绣、珠子或亮片,缝制成一袭袭轻盈飘曳、
隐隐约约,带着南洋印尼风格的传统套装。小店不大,却漾溢着盈盈满满的南洋色彩。
  由于天气太热,他们承受不了,只好回酒店吃午餐。
  ………
  午餐之后,我便带着丁局长一行,前往新加坡的“红灯区”芽笼,进行“实地考察”。
  这是一家不大的妓院,长长的屋子,接待厅也是走廊,边上是一排的房间。
  “OH……,Yeah……OH,Yes……”
  “啪,啪,啪,啪……啪……啪……”
  淫浪的喊叫声、混浊的呻吟声、肉体的撞击声从屋里清晰而响亮地传出来,把人撩拨得
神迷魂乱,骚动不安。
  黄总、贝勒爷、麦局长等我们一行坐在房间外接待厅的沙发上抽着烟,相互
  而望地笑着……
  “这老丁兄挺的时间够长的哦!”黄总边说边把烟头拧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嗯,半个多小时了。”我抬起左手看了一下手表。
  “这才叫为国争光呢!”贝勒爷风趣地说道。
  随后是一阵笑声:“哈哈……”
  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五号房间的檀木色房门开了。一个似是马来族的女子全身赤裸着,
只是用一条白色的浴巾遮掩着私处出现在门口。只见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张望着接待厅
的柜台处喊着:“Boss,Boss!”
  “What happened?”坐在柜台后面的季老板闻声急忙走了过去。
  “He,He wants second shot!”那女子用不流利的英语说着。
  这时我赶忙从沙发上站起也走了过去。从半掩的门口我看到丁局长赤条条的斜靠在床头
上,两腿间的那根肉棍,昂首挺立,正发红发紫地闪着光亮。
  “丁局长,只能一次,这是人家的规矩。”
  “可咱这活儿咋整?”老丁眼看着他那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伙,一脸的愁云。
  于是我灵机一动,对季老板说道:“我再付你一百块,让我的朋友再做一次。”
  “好,好,没问题。”
  这时季老板给那位女子嘀咕了一阵,于是,把门关上,我们全离开了。在关门之前,我
迅速地环顾了一下那个房间。房间面积不大,却干净整洁,不大的双人床,床周围的墙上全
镶着明晃晃的镜子,甚至天花板也是用玻璃镜铺设,屋里的灯光是粉红色的霓虹灯管,格外
妖艳淫逸。当我仰望上方时,看到丁局长那赤裸的身躯映照在空中,心中不禁一阵寒意,心
里想;这就是窑子。
  又过了半小时,房间的门又开了。老丁满面红光,汗迹斑斑,一脸的倦态摇晃着走了出
来。双手抹弄着有些凌乱的头发,似乎还在气喘地坐回在我们中间。
  “怎么样?”麦局长首先伸过头去问道。
  “值!”老丁边从口袋里掏烟边说道。
  “嘿!哥们儿,花了三百新币,等于一千五百块人民币,就听你说一个字啊!”贝勒爷
似抱怨又似开玩笑地说道。
  “这么说吧,凡是你想到的,全有了!”老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仰起下颏,把烟
雾吐向空中,一连串的烟圈儿在屋内缭绕。
  这时候,三号房间的门也开了,一个极年轻的印度族女子走了出来,个子不高但身材极
为标致,皮肤黝黑但容貌非常秀丽。我看到老丁的眼睛紧紧地盯了过去,手里的香烟滑落在
地上。
  “嘿嘿,兄弟,还不够啊?”贝勒爷看着老丁的那种神情戏笑着说道。
  “我靠,身材真他妈的棒!”老丁从地上把烟头检起来,扔进烟灰缸里。
  “贝勒爷要不要来一个?”我恭敬地问了一声。
  “这次就算了吧,以后还有机会。”贝勒爷谦恭地向我一笑。
  当我们离开这家妓院的时候,天色有些暗了。璀璨的晚霞恣意地在天边变幻着各种美丽
的图案,绚丽的霞光透过街边的绿树在街道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影。
  我们踏着这些斑驳的光影移步前行,街道上显得静悄悄的。一家挨一家的妓院门口都有
一个形状不一的灯箱,显示着他们的门牌号码。据说,如果灯箱闪亮着,就表明这家妓院正
在营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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