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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四十七)

    =================================
==

    那钟声连番响起,越传越近,更加震得人心神不宁。那女郎秀眉微蹙,道:
「咱们登上楼去瞧瞧。」

    华瑄随众女进了庄中,行至一处木楼,连登了五层阶梯,到得楼顶,四野俱
在眼下。放眼望去,北边可远眺居庸关立于山峦之间,近处却有大批皮帐驻扎,
帐边尽是骆驼,数之不清。华瑄道:「那就是神驼帮了?」那女郎道:「不错。」

    忽然想起不识华瑄,问道:「姑娘是谁?」

    杨小鹃抢着道:「二姐,她是任大侠的师侄女啦,叫做华瑄. 」那女郎向华
瑄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幸会。」华瑄回了礼,道:「这位姐姐该怎生称
呼?」杨小鹃笑道:「我二姐叫凌云霞,你都叫我姐姐了,就叫她凌姐姐便行啦!」

    凌云霞横了杨小鹃一眼,斥道:「四妹,你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杨小鹃
笑嘻嘻地道:「那有什么……」蓦地钟声当当大响,已离庄不远,杨小鹃立时停
下说话,转头远望。

    蓝灵临台玉往庄门远眺,脸上陡然变色,叫道:「不好!」凌云霞等一齐望
去,猛地一尊巨型火炮映入眼帘。杨小鹃惊道:「怎地会有大炮?」蓝灵玉道:
「十九是皇陵派从军器局调动的……」

    猛听震天价一声巨响,木楼摇晃,喀喇作响,隆隆炮声未绝,立见烈焰腾空
而起,庄前第一道栏栅处已被炸毁,无数碎木震上半空。

    蓝灵玉骂道:「该死!破不了箭阵,就拿大炮来炸,算什么武林名门?」杨
小鹃呆了一呆,冲下楼去。凌云霞叫道:「四妹,你去哪里?」杨小鹃头也不回,
叫道:「我要为守箭阵的姊妹报仇!」凌云霞飞窜至杨小鹃身前,喝道:「跟他
们硬碰,赢不了的!我们只要守着庄里便是。龙驭清要抢十景缎,不敢对庄里开
炮的。」杨小鹃双眸含泪,强自忍下怒气,低声道:「是。」

    诸女下楼回庄,蓝灵玉立即下令道:「将守在庄前的姊妹调回庄里,动作要
快!」其时阿缨等人也已回庄,阿穗急往庄外传令。蓝灵玉命人取来长鞭,交给
华瑄,道:「华妹妹,你的银鞭毁了,且先用这条鞭子傍身。」华瑄接了过来,
道:「蓝姐姐,我们要怎么打?」蓝灵玉沉思不语,良久才道:「随机应变罢!」

    言下之意,实也无甚把握。

    忽见一名丫环进来通报,说道:「三位庄主,神驼帮的人已经来到庄外一里
处,将要攻到了。」凌云霞提起长棍,喝道:「三妹,你去换了衣服,咱们先和
骆老贼打上一场。」蓝灵玉道:「好!」退进房去,不多时走了出来,已换作劲
装结束,双戟在手,英气逼人。杨小鹃束了束腰带,道:「不等大姐吗?」凌云
霞道:「我们先挡一阵,大姐回庄之前,不能让对方攻进来。」

    华瑄拿着长鞭,跟着巾帼庄三名庄主走出庄去,暗想:「文师兄,慕容姐姐,
你们也来了吗?你们到底在哪里呢?」

    凌云霞等领着庄中诸女出庄,阵容整齐,迎面便是一片骆驼行伍,数来约有
百余骑,一个满腮浓须的中年汉子当先率众,旁边一个年轻男子,神色剽悍。

    那浓须大汉跃下骆驼,喝道:「石娘子在哪里?你们这三个丫头,还不是老
夫对手,也敢来挑战么?」凌云霞长棍一立,喝道:「骆老贼,你想跟我大姐过
招,也不必急于一时。然而你带了这大批人马来,真是要单打独斗吗?」

    华瑄悄声道:「蓝姐姐,这是谁啊?」蓝灵玉低声道:「他是神驼帮帮主骆
天胜,旁边那人是他儿子,叫骆英峰,这两人千万要提防了。」

    只听骆天胜笑道:「咱们神驼帮称雄大漠,从没这么多规矩,要杀便杀,顾
不得人多人少。听说巾帼庄石娘子武功高强,这才想见识一番。老实告诉你们,
龙宫派和皇陵派转眼便要到此,不论一对一或是群斗,你们都难逃一死。」杨小
鹃气往上冲,指着骆天胜骂道:「老家伙,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没见识过我们巾
帼庄的厉害,话最好别说太早!」

    但见骆英峰牵着骆驼走到父亲身边,道:「爹,这小妮子大言不惭,不如让
孩儿试试身手,瞧瞧巾帼庄的女中豪杰们,到底有多厉害?」骆天胜点了点头,
道:「好,你去罢!」

    骆英峰大步上前,走到庄前广场,说道:「杨小鹃,你是巾帼四庄主,敢不
敢和我这神驼帮少帮主打上一场?」杨小鹃俏眉一扬,道:「有什么不敢?」身
形一纵,如箭而出,轻轻巧巧地落在场中。

    骆英峰拔出腰刀,笑道:「咱们先说清楚,谁要是输了,就任凭对方处置,
你说如何?」杨小鹃哼了一声,骂道:「行啊!临敌还想打歪主意,你输定了!」

    右手并指成掌,一掌戳去,快捷无比。骆英峰侧身一避,笑道:「这等泼辣
的丫头,本少爷非好好治你一下不可……」言犹在耳,猛听「啪」一声响,骆英
峰手中长刀已断,半截刀身直飞出去,一枚弹子震开一旁。

    骆天胜喝道:「英峰,留神!」杨小鹃眼明手快,一手连扣三枚弹子,咻咻
咻连环射出,骆英峰大惊,慌忙滚地闪避,「锵」一声响,手中断刀也已被打飞。

    他只道对手是个年轻姑娘,赤手空拳,还不轻易得胜?不料一个疏神,连她
何时握起弹弓也没发觉,对方已发了四弹,手法奇快,自己没能出招,立即断刀
失刀,先吃了个亏。但他武功底子着实不弱,虽然出其不意,倒也没给弹子击中。

    杨小鹃突袭得手,心中大喜,却毫不放松,顺手收起弹弓,双掌旋即攻至。

    骆英峰没能施展刀招,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断兵刃,极是恼怒,喝道:「
臭丫头!」劲贯双手,拆招之余,全力抢攻,意图扳回颜面。

    杨小鹃身手轻快,招数敏捷多端,骆英峰内力发出,每每落空,不禁微感焦
躁。杨小鹃见他进攻转猛,却失了稳重,猛一下低身扫腿,正中骆英峰左小腿。

    骆英峰腿骨剧痛,不禁大怒,骂道:「他妈的贱丫头!」双掌下拍,力劲沉
猛,「碰」一声响,地上尘土四散,好一招厉害掌力,九成九的漂亮,只差没打
在杨小鹃身上,凑不着十分。杨小鹃何其机灵,闪躲之际,起弓发弹,一气呵成,
一弹正中骆英峰左肩头,只痛得他几乎举不起手来。

    华瑄看得兴高采烈,叫道:「杨姐姐,打得好!」凌云霞和蓝灵玉却甚是担
心。杨小鹃武艺虽好,一手弹弓出神入化,但骆英峰也非寻常把式,内功更在杨
小鹃之上,虽然接连吃亏,仍未受重创,时间长了,只怕杨小鹃气力不继。

    场中两人斗了一盏茶时分,骆英峰虽未占到优势,但已不再轻敌,掌力沉稳,
杨小鹃想再放弹子,也难寻良机。骆英峰意欲反扑,但左肩中了一弹后,不甚灵
活,总难以称心如意地出招。实则杨小鹃的白蜡弹子上了药物,一旦打伤了人,
药力入体,伤处红肿疼痛,需得善加医治,才能慢慢痊愈。

    骆英峰中了这一弹,武功打了折扣,也奈何不了杨小鹃。

    猛听杨小鹃一声大喝:「看弹!」持起弹弓,一弹正向骆英峰面门打去。骆
英峰避了开去,心道:「正面打来的弹子,岂有避不开之理?」才念及此,又是
一发弹子打到。骆英峰心下诧异,接连躲了五六发弹子,杨小鹃却仍连连发弹。

    骆英峰心下冷笑,暗道:「照你这么发弹,就是打光身上的弹子,也伤我不
着。」他本来只怕杨小鹃弹子厉害,当下凝神闪避,又躲了四下弹子,咻咻风声
不住响过。旁人不明所以,心道:「这样如何能打中对手?」

    杨小鹃不停发弹,忽然纵身而起,居高临下,连发三弹。骆英峰骂道:「玩
什么花招!」一一躲开,弹子尽数打在地上。杨小鹃落地站定,又是三弹打出。

    骆英峰提气再避,叫道:「瞧你还能打多少弹……」不料这三弹之中,却有
一弹打向地上的一枚弹子,去势奇准,将那弹子打得飞起,急劲无比,由下方正
中骆英峰右膝关节。

    这一下大出骆英峰意料之外,大惊之下,只见一弹向面前直飞而至,右膝受
创之下,再难闪避,这一弹正中鼻梁。骆英峰惨呼一声,颓然仰倒,鼻孔鲜血直
震出来,已然昏了过去。

    杨小鹃飞身纵前,连点骆英峰四处大穴,防他转醒反抗,笑道:「骆帮主,
怎么样?」

    一时之间,巾帼庄诸女齐声喝采,神驼帮人人脸色大变。华瑄推敲杨小鹃连
连发弹的经过,立时恍然大悟:「杨姐姐先打了十几弹,是为了看清那骆英峰闪
避弹子的身法,再打起地上的弹子,以此奇袭。如果不先摸清他的躲法,便不能
先控制把弹子打飞的方向力道了。跳起来从高处向下打,是因为站在地上平平打
出,弹子会飞太远,从上面打下来,弹子就只落在对方脚边,这一招才行得通。」

    想到此处,华瑄心里不禁大感钦佩,喃喃地道:「我还得在事后才想得出,
换做我跟杨姐姐打的话,想也来不及想,就跟这人一样输了……临敌时的应变果
然要紧,若是慕容姐姐,就未必会上当了。」忽听背后一个女声笑道:「不敢当,
其实我也上当啦!」声音极轻极微,就在华瑄耳边响起。

    华瑄一惊,回头一看,身后一个丫环,服色和阿缨等全然一样,面容却是俏
丽绝伦,不是小慕容是谁?

    但见小慕容笑了笑,在嘴前竖起食指,示意不要声张。华瑄瞄了喵凌云霞和
蓝灵玉,见两女关心场中变化,并未留神自己,当下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看回
场上,心道:「原来慕容姐姐早到了,那文师兄呢?」

    骆天胜脸色铁青,喝道:「杨姑娘果真好本事,让老夫来领教领教。」

    杨小鹃虽然获胜,但也耗费不少气力,心知骆天胜武功远在其子知上,哪会
答应,笑道:「不急,照这位骆少帮主先前所言,该任凭本庄处置,待我处置完
毕,再请骆帮主指教。」

    骆天胜心系爱子,不敢贸动,心中暗自咬牙切齿,正在盘算对策,忽听一个
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骆帮主不必忧心,做兄弟的来助你一臂之力了。」

    但见一名白发老者领着百余人远远行来,身后九位鲜衣男子,正是龙宫派到
了。骆天胜叫道:「敖龙王,你来得正好,皇陵派的黄尊使到了么?」

    那老者回道:「黄尊使尚在后头,随即便到。」说话之间,已走近庄来。

    蓝灵玉低声道:「那老头就是龙宫派掌门,人称「四海龙王」敖四海,,后
头就是九龙太子了。」华瑄道:「嗯,螭吻跟睚眦都在。」说着回头看了小慕容
一眼,又转回头来,心道:「总不成文师兄也混在丫环里面吧?似乎不大可能。」

    十景缎(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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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瑄心里疑惑,却不知文渊其实并未和小慕容一齐到巾帼庄上。文渊跟小慕
容兼程赶路,到了京城,文渊意欲留下来寻找向扬、任剑清下落,要小慕容先往
巾帼庄去。

    小慕容知道单凭巾帼庄之力,不是皇陵等三大门派帮会的敌手,即使自己和
文渊前去,也不及一个黄仲鬼。如今之计,需得多求强援,当即应允。

    文渊独身行走京城,心道:「时日有限,三天内寻不到师兄和任兄,我也非
往巾帼庄不可了。童寨主说师兄救了靖威王府的郡主,倒是个线索。任兄行迹不
定,可就不好找了。」当下暗自思索,想法子探听靖威王府诸人所在。

    他正自策想,忽见路上一行马队远远驰来,均是武官装扮。定睛一瞧,其中
赫然有邵飞在内。文渊心念一动,藏在路边人群间,暗想:「赵平波也到了京城
么?算算时日,也该到了。天幸遇着此人,跟着这姓邵的,当可寻到靖威王府之
人。」

    眼见邵飞等骑奔过,文渊施展轻功,悄悄紧跟在后。跟了一阵,邵飞等人来
到一处宅子前,似是什么官员的住所,只是建筑平实,不似高官府邸。

    文渊心道:「靖威王断不可能住在此处,瞧他们是出来办事的。」

    但听邵飞同看门人说道:「靖威王府护卫邵飞,奉王爷旨意,有事前来拜访
于侍郎。」那人开了门,请邵飞一众入内。文渊翻过墙去,悄无声息,邵飞武功
颇不及他,不曾发觉。

    到了前厅,一名中年男子立于厅中,神色严正,凛然有威,想来便是那于侍
郎。文渊侧立窗外暗窥,暗自喝采,心道:「这位于侍郎不知是何人物?看他形
貌,并非寻常官僚。侍郎官属正三品,已经不小,不意家居如此简朴。」

    那于侍郎和邵飞各自通礼,邵飞方叙来意,说道:「我们王爷听说于大人有
一疋家传美锦,上绣西湖十景中的「平湖秋月」,精美绝伦,不知可有此物?」

    于侍郎道:「是有此锦不错。」文渊听得分明,暗地一惊:「莫非是十景缎?

    靖威王也要那十景缎么?」转念一想,心道:「靖威王府跟皇陵派本是一路,
说不定是合作寻觅。」

    邵飞道:「王爷最喜珍奇宝物,十分希望能见识一下,以开眼界,请于大人
携锦随下官面见王爷,王爷定有酬谢。」于侍郎笑道:「这不过是一疋寻常锦缎,
虽然手工精细些,也不及靖威王府珍藏的绫罗绸缎,何须王爷留神?」邵飞道:
「于大人,你若不允,下官不免受王爷责罚。不过是借锦一观,于大人又何必推
辞?」

    于侍郎摇了摇头,说道:「邵护卫,此锦是先人所遗,于谦本不重视其有无。

    然而王爷此番上京,应是另有要事,与其花费心力在搜罗珍宝上,不如将这
番精神用于体恤民情,广布德泽,以不愧此尊荣爵位。」

    邵飞脸上陡地变色,声音大了起来,说道:「于大人此言,若给王爷知晓,
下官可不担保有何结果。」于侍郎道:「王爷若是有德君子,自然明白话之之意,
邵护卫不必多虑。」邵飞面露冷笑,说道:「于大人不肯借锦一观,下官只有将
大人所言转述给王爷了,这就告辞。」于侍郎面不改色,道:「邵护卫请。」

    邵飞一招手,领着众武士出了于府。

    这一番对话,尽被文渊听在耳中,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兵部左侍郎于谦!

    早听闻他刚正不阿,任巡抚时,为民雪冤疏奏,不可胜数,今日一见,果真
不凡。

    他拥有十景缎之一,日后必有麻烦,等巾帼庄之事解决,倒要来助他平安无
事才行。」

    他此刻也无暇多想,急忙跟上邵飞,尾随在后,这次到了一所极其华丽的宅
第,屋宇无一而非雕梁画栋,大门前兵卫森严。文渊见邵飞等入内,久久不再出
来,便装作若无其事,走到府门前,停下脚步,左看右看,大声赞道:「美哉仑
焉,美哉奂焉,这等壮观的宫阁,虽在皇城之中,却也难得一见。」

    门口一名卫士见他摇头晃脑地说着,心中不耐,骂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
啰唆什么!这里可是靖威王的府邸,你再鬼鬼祟祟地乱看,当心大爷宰了你,还
不快滚!」文渊脸现惧意,连忙走避,心中暗道:「我还没问你,你倒先告诉我
靖威王在这儿了,那倒省事。要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不是我这鬼鬼祟祟的书生所
致,而是你这位光明正大的王府护卫仁兄。」

    既已探知此处确为靖威王在京城的府第,文渊也就不多逗留,迳自离去,寻
了间客店歇脚,待到夜里,方才动身探入府中。他情知靖威王手下高手如云,别
说陆道人,便是颜铁一类人物,也已非同小可,是以丝毫不敢大意。

    文渊潜入院里,心道:「不知那郡主的房间何在?她既蒙师兄所救,要打听
师兄下落,或许容易些。」提气轻步,偷偷绕了一绕,第一座屋里便瞥见了赵平
波,正拥着几名女子饮酒作乐。文渊也不停步,避了过去,心道:「今日没闲暇
跟你算旧帐,「时未可而进,谓之躁」,对付你虽然简单,要是把陆道人等引来,
可坏了大事,且让你逍遥一阵去。」

    他从没试过夜探人居的举动,现下四处乱走,不得要领,寻不到郡主所在。

    正自大伤脑筋,忽然听得远处草丛中有些窸窣声响。文渊暗自起疑:「四下
无风,这声音是怎地?」当下使起轻身功夫,静悄悄地掠了过去。

    一看之下,却是一对少年男女,正在长草间搂搂抱抱,亲热无比。只见两人
都是道家装束,一个小道士,一个小道姑,俱皆衣衫不整,肌肤相贴,道家太极
两仪之说未必精熟,倒要先来身行阴阳融合之大道了。

    那小道士用力扯着小道姑的袍子,一脸贼笑,低声道:「师姐,你的身子可
真漂亮。」小道姑半推半就,佯嗔道:「明通师弟,你可别太没规矩,也不想想
这是什么地方?要给师父撞见了,他定要生气的。」那明通嘿嘿直笑,一只手摸
进小道姑双腿间,说道:「师父早上才接世子到这儿,没正午又走了,他老人家
忙得抽不出空来,做师弟的自然要陪陪师姐了。」

    文渊一听,登时安心不少,暗道:「赵平波身边的道士,就是一个陆道人。

    倘若这小道士所言不错,陆道人现下便不在此地,可少了个棘手人物。」

    那小道姑两腿夹着明通手掌,一片湿漉漉地,分明是春心荡漾,嘴上言语也
就没什么矜持可言。明通抽回手掌,自裤里掏出那根东西,拉过小道姑的手,硬
是让她握着,笑道:「好师姐,两个月没好好侍候你,你想得狠了吧?」小道姑
抚摸着那根不大不小的阳具,腻声道:「谁想你了?明磊、明广他们对我好得很,
那像你这样坏心眼了?」

    明通一听,猛地把小道姑压倒在地,贼兮兮地笑道:「那两个愣脑袋,会像
我这样,让师姐舒服得要登天吗?」说着将她两腿分开,把自个儿的棒端在那私
处上磨蹭着。小道姑连声喘叫,低声道:「你……你这小鬼……哎……啊……别
玩了……快……快啊……」

    明通早已色急心切,笑道:「好师姐,你享受着罢!」腰一挺,正要来个直
捣黄龙,冷不防肩头一紧,全身力劲尽失,软趴趴地倒在小道姑身上。

    小道姑吃了一惊,肩窝不知被什么点了一下,同样动弹不得。

    文渊点倒两人,拔剑出鞘,沉声喝道:「好哇,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家伙,
陆道爷不在,就无法无天了吗?」明通和那小道姑正自惊疑,一听此言,吓出了
一身冷汗,心道:「这人是谁?」明通穴道被封,脸正对着小道姑胸脯,颈不能
转,见不到文渊面貌,小道姑却瞧得见,一看文渊样貌,是王府中未曾见过的,
听他口称「陆道爷」,只道是王爷新招的护卫,连忙求道:「这位大人,请你大
发慈悲,别……别告诉我师父。」

    文渊一抖长剑,低声道:「放你们一马,亦无不可。我先问你们,郡主娘娘
到哪里去了?」小道姑道:「郡主……郡主应当在房中安歇吧?」文渊怒道:「
什么应当不应当?亏你们是陆道爷的弟子,这般轻忽!郡主已被白虎寨的强盗劫
去一次,幸能安返,你们不知用心拱卫,却在此胡来。哼,只怕你们连郡主住在
哪间房也未曾注意过。」

    小道姑忙道:「郡主就在东厢第二间房,我们天天都去请安的,怎会不知?」

    文渊点点头,脸色稍霁,说道:「总算你俩人还有些事主之心,没有糊涂得
太厉害。今日之事,我且不说与陆道爷知晓,只稍加惩戒便了。」说着将两人移
入园中草丛深处,道:「明日一早,穴道自会解开,你们且在此待上一晚,若再
给人查觉,就是你们的运数了。」说着把那明通拉开,见他一脸惧色,牙齿打战,
显然极其害怕。文渊暗道:「陆道人可收了个差劲徒弟。」也不理会,迳自走了。

    他装模作样一阵,拐个圈套话,知道了郡主所居房舍,更不停步,静夜疾行,
也是寂然不闻声响,奔至东厢房外的园子,数到第二间房,悄然掩至窗外。

    窗中不见烛光,显然房中人已入睡。文渊戳破纸窗,凑上去窥视房中,床边
罗帐放下,黑暗中隐约见得人影卧于其中。文渊心道:「不论这郡主人品优劣,
深夜和我这男子同在一房,一旦被人察觉,不免有损名节。打听了师兄下落,我
便需尽速离去才是。」正要伸手轻推纸窗,猛地窗内凑上一只眼珠,流光闪烁,
正对着文渊。

    文渊猛吃一惊,撤身后跃,陡然一道身影破窗而出,来势奇劲,正扑向文渊
面门。文渊拔身而起,间不容发地擦身而过,定神一看,却是一只浑身白毛的小
虎,甫一落地,「呜哇」一声,又已直扑上空,敏捷无比。

    文渊身在半空,不好闪避,心下不及称奇,内力已疾催至掌心,一掌挥过,
挟带九转玄功的强韧掌风横披而出。那小白虎毕竟年幼身小,没能扑到文渊身前,
便被这一掌扫得横飞半丈,一个翻身,稳稳当当地站立在地,却似未受掌力影响,
弓着身子呜呜发威。

    文渊心下大奇,暗道:「这小虎却是何物?」正要及地,房中一道巨力越窗
而至,来人身法快绝,掌力猛绝,出招方位更是险绝,看定文渊对地腰间「命门
穴」击到。掌力未及,劲风先至,文渊不禁骇然:「这一掌可厉害!」危急关头,
文渊真气流转全身,身形倏地翻过,反手一掌对去,使足巧劲,以柔克刚,五指
略拨,将对方这招威猛绝伦的掌力稍稍引偏,顺势卸力飘开。

    就在这一翻身之际,两人面孔相对,一望之下,那人惊噫一声,叫出声来:
「师弟!」

    文渊心神一震,卸掌退开之余,也已见得那人面貌,惊喜交集,叫道:「师
兄……」话没说到底,气息一窒,这招「九通雷掌」毕竟功力太强,文渊仍身受
两成力道,胸口一阵烦恶,险些立足不定。那人连忙上前来按住文渊肩头,道:
「师弟,是你?你怎会到这里来?」

    文渊只觉肩上一道真气传来,正是「九转玄功」路子,气脉立时舒畅,看清
那人,确然便是向扬,不禁大喜,笑道:「师兄,可找到你了!」心里顿时轻松
不少,既已寻到向扬,先前设想如何向郡主探问的功夫倒可免了。

    向扬拍拍文渊肩膀,笑道:「说好一年才见,找我做什么?先进来再说。」

    两人齐跃入屋,小白虎跟着跳了进来。只听床上一声嘤咛,一个轻柔的女子
口音道:「向大哥……怎么了?」语音含糊,似乎才刚转醒。
TOP Posted: 06-16 16:24 #2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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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缎(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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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渊转头一看,但见一只皓白如玉的纤手拨开床边罗帐,现出一张清丽秀雅
的脸庞,美目蒙眬,微带睡意。她见到房中多了一个男子,怔了一怔,忽地惊呼
一声,身子急忙躲到帐后。

    向扬走近床去,笑道:「婉雁,这位是我师弟,自家人呢,害羞什么?」那
少女怯怯地探出头来,低声道:「我不知道啊。」

    向扬扶着那少女起来,对着文渊笑道:「师弟,快来见过师嫂。」赵婉雁脸
现红晕,说道:「不,我们还没有成……成……」文渊一听,心里一阵错愕,道
:「师兄,这是靖威王府的郡主罢?」向扬微笑道:「是啊。你先坐下,我告诉
你是怎么回事。」当下把赵州桥边驱退郭得贵、救赵婉雁之事简略述说一次。小
白虎窝在赵婉雁怀里,一对眼珠子骨碌碌地望着文渊。

    文渊问起白虎寨之事,向扬一齐说了,摸摸小白虎的头,笑道:「这小家伙
耳朵灵得很,你被它发现,也不算功夫不到家。」文渊微笑道:「是。」小白虎
眯着眼,朝文渊张大了嘴,只不知在干什么。

    文渊虽有千言万语待述,但身在靖威王府内,总是有所不便,倘若被人发现,
更是不妙,当下站了起来,说道:「师兄,我们到外头去,有些事在这里不好说。」

    向扬见他神色严正,虽是暗自奇怪,仍跟着起身,朝赵婉雁道:「婉雁,你
先休息罢,一会儿我就回来。」赵婉雁轻轻颔首,柔声说道:「你……你要小心
点啊。」

    向扬、文渊自窗口窜出,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夜出王府,自是无人能觉,
一路回到文渊居身的客店。

    向扬道:「师弟,方才有什么不能说的?」文渊卸下琴剑,说道:「那靖威
王的世子赵平波,和我有些过节。」当下约略说了紫缘的事。向扬这才明白,笑
道:「原来如此。」

    文渊道:「师兄,你救了那位郡主,固然是侠义精神,然而怎会就此住在靖
威王府上?」向扬摇头道:「我并没住在那里。我将婉雁送到京城,见到那靖威
王后,他想将我网罗在王府之中。靖威王的品行如何,你从那世子的行径便可看
出,父子一路,没什么可称道的。我便每日住在城中各处客栈,时时去找婉雁。

    靖威王准我自由进出王府,只是我不卖他的账。」

    文渊心念一动,道:「照此说来,师兄你和赵姑娘之间……还没有夫妻名份
了?」向扬道:「我可不想跟朝廷官僚搭上边儿。然而婉雁却是郡主,该如何是
好,可真难办。」叹了口气,一挥手,又道:「先别说这个,师弟,你特地到京
城找我,总不是为了见见面而已罢?」

    文渊道:「的确不是。师兄,你知道十景缎吗?」向扬摇头道:「没听说过。」

    当下文渊说起龙驭清、任剑清等人,以及三派合攻巾帼庄之事,向扬越听越
奇,道:「这些事情,师父在世时从未同我说过,原来我们还有三个师叔师伯,
立场各自不同,这可麻烦得很了。」文渊道:「师兄,巾帼庄之危,迫在眉睫,
咱们得早日动身。」向扬道:「不错。」

    两人商议一阵,向扬于明早先行动身往巾帼庄,文渊则在京城寻找任剑清,
若过了两天仍未寻得,便自行赶往巾帼庄。向扬嘱咐道:「师弟,京城中多有皇
陵派高手,你千万小心,莫要行引人瞩目之事,以免被察觉。」文渊道:「这个
自然。」

    当下向扬先行回往靖威王府,使发轻功,一路如风驰电掣,心中暗思:「这
番往巾帼庄去,便与皇陵派作了对头,多少要得罪那靖威王了,只盼婉雁能够理
解。倘若她不是郡主,岂不是少了许多烦恼?」

    思潮起伏之际,已回到府中,赵婉雁坐在床沿,正抱着小白虎,一见向扬进
来,脸上突现羞涩之意,低声道:「你回来啦!」

    向扬走近过去,方才看清,小白虎正含着赵婉雁右乳吸奶。赵婉雁稍稍拉起
衣襟,红着脸道:「别看啦……怪羞人的。」向扬微笑道:「又不是没见过,还
会不好意思么?」赵婉雁靦腆地一笑,说道:「都看过了,就别一直看嘛。」

    自从那日和白虎的一番奇遇之后,赵婉雁便带回了小白虎,最奇者是能够哺
乳,究竟为何如此,她也说不上来,除了向扬之外,她也不好意思和他人说起。

    小白虎天天都要吸乳,向扬早是见怪不怪,坐在赵婉雁身旁,道:「婉雁,
明天我要跟师弟到一个地方,会有一段时日见不到你了。」

    赵婉雁抬起头来,凝视着向扬,轻声道:「你要去哪里?」向扬道:「就在
离京城不远处,事关师门,我不能不去。」赵婉雁点了下头,轻轻地道:「你放
心去吧,我会照顾自己。」

    向扬伸手梳着她的秀发,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难过,想不到你这么放
心啊。」赵婉雁脸蛋微微一红,道:「你不在,我当然会想你啊,可是你一个大
男人,也有该做的事,我总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不放嘛。」

    向扬心中一阵暖和,搂着赵婉雁的肩,低声道:「婉雁,你知道我去做什么
吗?」赵婉雁道:「不清楚。」向扬道:「我这次出去,会跟皇陵派的人对上,
说不定要跟你父亲那边有些冲突。」赵婉雁低下头去,默然良久,轻声道:「我
爹爹做过很多错事,你跟他本来就合不来的。你肯告诉我的事,绝不会是坏事的,
你还怕我见怪吗?」

    向扬听她如此说,不禁心头一松,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道:「婉雁,真难
为你了。」赵婉雁微笑道:「你不也是吗?担心这、担心那的。」语调转柔,说
道:「向大哥,你别怕我见怪。我……我虽然没什么能帮上你的,但是多多少少,
还分得清是非啊。」这时小白虎已吸饱了奶,在赵婉雁怀里睡着了。赵婉雁轻轻
将它放在地上,轻声道:「好宝宝,乖乖的睡喔。」

    她拉好衣衫,倚在向扬怀里,柔声道:「向大哥,你自己倒要小心。等事情
结束了,我要看到你平安无事哦。」向扬微笑道:「一定。」一手抱起赵婉雁,
笑道:「在走之前,让我好好记住你。」赵婉雁俏脸生晕,低声道:「要……要
做什么啊?」

    向扬紧搂赵婉雁,深深一吻,隔着衣物,轻轻搓着她的背部。赵婉雁唔嗯几
声,细声道:「向大哥……很晚了呢。」向扬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想要吗?」

    赵婉雁大羞,低声娇嗔:「哪有这样问的……我……我怎么说嘛……」

    十景缎(五十)

    =================================
==

    即使已经温存多次,赵婉雁依旧难掩羞赧之情,此时在向扬抚摸之下,芳心
如醉,不自觉地呻吟起来。

    向扬抓住她的睡袍衣襟,轻轻拉向两旁,展露在眼前的是一对光洁如白瓷的
乳房,只因刚给小白虎喂过奶,右边乳端尚有些湿润光亮。向扬伸出食指,轻触
着那颗引人遐思的突起,柔声道:「婉雁,你的身体最可爱了。」

    赵婉雁粉脸含羞,叹气似地呵了一下。

    以指拨乳,似乎尚有不足,向扬让赵婉雁坐在自己腿上,捧起那娇贵的双乳,
略一低头,吻了上去。赵婉雁玉体轻抖,颤声道:「向大哥……别……啊……

    嗯嗯……」

    向扬吻着挺立的乳首,心中忽地怦然一跳,道:「婉雁,你这儿好香啊。」

    赵婉雁一阵害羞,低声道:「你……你别羞我啦。」向扬道:「不,真的很
香呢……」口一张,舌头往她乳头舔去。

    「唔……」赵婉雁略感心慌,眼睫颤动,忽觉胸前一热,一股暖流冲向乳头。

    向扬登觉舌端一阵浓浓的湿暖,一看之下,竟有一股乳汁汨汨流出。

    向扬大感惊奇,低声道:「婉雁,你看。」赵婉雁低头一望,登时涨得满脸
红通通地,手足无措地道:「怎么会这样啊?」

    向扬见她这般害羞的模样,心中一阵冲动,十指如捏面般把玩两个乳房,伸
舌舔着浓稠的乳汁。

    「哎呀……向……向大哥,不要啦……好……好丢脸哦……啊……」赵婉雁
被这奇异的情境挑逗得心魂俱酥,纤纤素手按在向扬颈后,不住声地呻吟。向扬
尝着爱人的乳水,口中但觉芳冽甘美,只是用舔的实在甚少,索性将乳头含在口
中,轻轻吸吮起来。

    这一下立时引得赵婉雁浑身一颤,娇声阵阵,不能自己。向扬一对手掌时搓
时压,赵婉雁身子本就敏感,在他引逗之下,双乳登时流香四溢,左乳的奶汁沾
满了向扬手掌,从指缝间不住渗出,沿着乳房弧线慢慢流下,经过小腹,渐渐流
到腰带里面。向扬瞥见,一手拉过赵婉雁手腕,放在她腰带上,示意她脱下裙子。

    赵婉雁羞不可抑,但她对向扬本是柔顺之极,当下双手松开腰带,摆腰动脚,
将群子脱到了大腿一半,便羞的不敢再动,低声求道:「向大哥……可以了喔?」

    向扬停下吮乳动作,低头看着赵婉雁的私处,不觉心跳不已。只见沿途而下
的乳汁流向股间,与涌泉般的爱液汇聚为一,互相交融。赵婉雁羞得不敢言语,
急促地呼吸着。

    向扬放开那乳水淋漓的胸脯,抚摸着赵婉雁全身上下的肌肤,吻着她的香唇。

    赵婉雁「嗯」地一声,忘我地回吻着,忽觉一道温热的浓液注入口中,原来
向扬一时兴起,含了一大口奶汁,也让赵婉雁尝一尝自己的乳水。

    赵婉雁呆了一呆,立时明白,直羞得耳朵也红了,偏偏向扬故意吻得极久,
连舌头也伸了过来,将浓浓的乳汁搅拌着。两人吻毕之时,都弄得唇齿白稠,脸
红心跳。

    赵婉雁赶忙擦了擦嘴边乳渍,一脸羞态,轻声嗔道:「向大哥,你怎么这样
子啦!」向扬微笑道:「你生气啦?」赵婉雁脸一红,低声道:「你知道我怕羞
嘛。」

    向扬忽然捉住赵婉雁双手,笑道:「等一下你还会更害羞,你信不信?」赵
婉雁知道他有意取笑,脸蛋更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低声道:「向……向大哥!」

    向扬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贴在自己的衣衫上。赵婉雁深深吸了口气,为向扬
慢慢脱下衣物,动作温柔之至,一边脱着,一边轻声喘息,脸上如有醺醺之态,
双乳竟又开始流着奶汁,不住滴下。

    脱到裤子之时,赵婉雁稍见迟疑,脸色烫红得几乎冒出烟来,怯怯地脱了下
来,向扬下身早已昂然而立,气势腾腾,看得赵婉雁一阵晕眩,忙别过头去。

    经过一番火热的前戏,向扬已是如同身置炭火,眼见赵婉雁不胜娇羞的神态,
忍不住热血上涌,把赵婉雁搂进怀中,激烈地爱抚热吻起来。

    「啊,啊呀……哈啊……」赵婉雁发出了令她自己都听了脸红的呻吟,埋首
于向扬厚实的胸膛间,吻着他的身体,也将柔软的嫩乳往他不住推送。

    两人炽热地交缠在一起,双双倒在锦床上。

    向扬品味着赵婉雁光滑柔嫩的肌肤,此时赵婉雁的乳汁已氾滥得比股间蜜液
还要厉害,诱人的乳香布满她上下每一寸胴体。向扬亢奋已极,一举分开了两条
美丽的长腿,往那鲜艳的秘地冲入。

    「唔……啊……」赵婉雁蹙起蛾眉,极力压抑着不叫出声来。然而这只是她
自身的小小矜持罢了,转眼间,她的吟叫声已销魂到了让向扬也禁受不住的地步。

    从初夜至今,两人已不知交合了多少次,面对心中无限爱恋的向扬,赵婉雁
哪里能够自制,随着向扬的进攻,神情越发娇柔,动作也是渐渐没了顾忌,跟首
次共享云雨的景象天差地远。唯一不变的,就是她仍旧害羞,只不过身体不肯配
合,总是反应得十分激烈。

    雪样的胴体在向扬充满冲劲的来袭之下,已显得鲜润欲滴。赵婉雁迷糊地喘
道:「向……向……大……哥……哥……啊、唔唔唔……呼啊……好……好棒喔
……啊……」向扬大力抽送,在她耳畔低声道:「什么东西好棒啊?」赵婉雁耳
根发烫,羞红着脸叫道:「你……啊啊……那……个……唔……」她虽然正陶醉
在快感之中,毕竟还有些清醒,害臊之余,如何能说得出口?

    向扬知道赵婉雁体态虽然弱不禁风,但这般交欢仍能受得起,当下使足精力,
奋力挺进,直摆布得她娇躯乱颤,纵声娇啼,一张床上凌乱不堪,处处沾湿,两
人下身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又快又响。

    「啊呀、啊啊……唔、哈啊……向、向、向大哥……太……啊啊……」

    赵婉雁正自轻飘飘地,忽地向扬一个翻身,躺在床上,赵婉雁反在其上。向
扬抱住她的粉臀,挑逗着紧密的沟股,道:「婉雁,你坐起来。」

    赵婉雁心头袭上一阵羞意,一边迎合猛烈的摆动,一边无力地从他胸膛爬将
起来,腰枝似乎不堪负荷,如欲折断。赵婉雁楚楚可怜地望着向扬,慢慢扭起腰
来。

    向扬捏着她丰盈细嫩的香臀,眼里观看她摆身晃乳的撩人体态,下身更感受
到她笨拙却认真的服务,真是兴奋得血脉贲张,低声道:「婉雁,你……你比那
次做得更好了。」赵婉雁轻呼一声,满脸娇羞,眼波盈盈,如要滴出水来,娇喘
着道:「你……你又在……啊、唔……又在……笑我……了……嗯啊……」

    这个体位他们早已做过,那是在遇上白虎寨诸人的前一夜,在一处乱石岗里,
向扬怕赵婉雁被坚石弄痛弄伤,因而自己处在下位,让赵婉雁居主导位。当时赵
婉雁尚不敢行此特别的姿势,向扬也只初经人事,都未能充分享受。时隔多日赵
婉雁已能放开矜持,虽然技巧平平,向扬却仍情绪高亢。别说赵婉雁的身体美不
可当,单是那含羞带怯的娇态,已令人三魂不见了七魄。

    更有甚者,赵婉雁现下摆腰之际,两个玲珑剔透的嫩乳便跟着急速摇晃。她
上身早已被乳汁浸湿,乳房拍打到身上时,声音又亮又滑,同时奶滴飞散,更有
不少溅在向扬脸上、胸口。赵婉雁越看越是难为情,失神地叫道:「向大哥……

    我……我……啊……嗯嗯……唔……让我……让我在下面啦……」

    向扬却不肯翻身,抓住赵婉雁的腰际,帮着她猛力动了起来。赵婉雁浑身火
热,阵阵力道自下身贯入,强烈的快感逼得她浪态百出,身体已受不得自己控制
了。

    「啊、呃呃……唔……啊……不……行……不行了……啊……」赵婉雁右手
撑在向扬胸膛上,另一只手挤压着那湿淋淋的双乳,本来是想稍加遮掩乳汁,以
免四处溅开,但手掌一贴上去,和爱侣交欢的浓情蜜意便淹没了一切,手指忘我
地捏着水嫩嫩的玉乳,反而流出更多的稠乳来,整只手都披上了一层。

    此时的赵婉雁已然深深溶在一片激情之中,再也支持不住,大叫一声:「向
大哥!」右手一滑,整个身体重重朝向扬身上卧倒,腰间做出了最后一下律动。

    同一时间,向扬全身之力奔腾而出,直冲霄汉般向上注入心爱的身体之中。

    「啪」地一声,赵婉雁伏贴在向扬身上,星眸紧闭,接受了这道慑人的威力。
仿佛为了久不能见而加送的心意,向扬无止尽似地爆发着,少女的私处一阵又一
阵地紧缩,阳刚的精华灌满了娇弱的秘地,甚至逆流而出。

    风平浪静,床上一片狼藉,一对喘息不止的爱侣互相搂抱着,丝绒被子已落
下床去,上头还多了两个鸳鸯枕。

    赵婉雁脸蛋靠在向扬面前,轻声道:「向大哥,你以前不会喘成这样喔。」

    向扬微微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道:「瞧你多厉害,就是跟我师弟比划
功夫,我也不会打到这么累。」赵婉雁俏脸生晕,轻声道:「你就喜欢取笑我!」

    两人相拥而眠,直至天将破晓。赵婉雁转醒之际,自己已穿好了衣衫,向扬
正收拾着行装。赵婉雁掀开帐子,低声道:「向大哥,你要走了?」向扬点了点
头,打包完毕,提起包袱,说道:「是该走了。」

    赵婉雁虽然口里说得若无其事,但要和向扬分别,难免依依不舍,眼中流露
出缱绻之意。向扬走到床边,捧着她的脸,赵婉雁勾着他的颈部,两人深吻一番,
互相凝望。赵婉雁柔声道:「向大哥,我会天天等你回来的。」

    向扬拍拍她的肩,道:「事情一解决,我马上回来看你。」

    一转身,忽然踩到一物,耳听「哇呜」一声叫,两人齐吃一惊,一个白绒绒
的东西自向扬脚下直跳起来。原来昨晚两人战况激烈,锦被落在床下,把睡在床
边的小白虎给盖住了。向扬没有注意,一脚踩到被子,也踏到小白虎的尾巴。文
渊一到房外,它便察觉,在被子下压得定定的,却还睡得香甜之极,倒也算奇异
得很了。

    小白虎跳到床上,对着向扬大声咆哮,又弓起了背来。赵婉雁笑着摸摸小白
虎的背,轻声哄着:「宝宝,别气,别气,向大哥是不小心的啦!」小白虎朝向
扬瞪大了眼,身子慢慢平了下去。向扬蹲下身来,笑道:「小家伙,对不起啦。

    你很有精神,好极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保护好婉雁,知道吗?」小白
虎跑到赵婉雁身前,四肢撑开,脚爪陷到床单里,昂起头来,「吼」地一声,像
在对着四面八方示威,身体虽小,倒真有点山林之王的模样。两人见了,不禁莞
尔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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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2

  十景缎(五十一)

    =================================
==

    正当向扬动身前往巾帼庄之际,文渊亦思索着如何寻找任剑清。时日只有两
天,线索却极有限,自非易事。

    文渊心道:「任兄来到京城,是为了皇陵派要挑选守陵使,若要寻他下落,
何不从皇陵派中的人物探消息?京城百姓,应当对皇陵派多少有所知晓,或能问
得皇陵派在京里的调度。」心念及此,当下步出客店,迳往街上行去。

    行至将近大明门一带,忽见一面云纹镖旗立在一座大宅前,颇为眼熟。

    文渊一望,立时认出是铁云镖局的镖旗,不觉心中一动:「那郝一刚不知是
否已然伤愈?记得他们要护送镖银到绍兴,若是未曾再受阻挠,想来该已回到局
里。」他想起小慕容曾受众镖师所辱,清白之躯险遭玷污,思之犹有余怒,但事
端本是小慕容挑起,也就没有再行追究。此时他身有要事,无意多生事端,当下
疾步自门前走过。

    不料才过镖局大门,便见到郝一刚自大路一端走来,见得文渊,登时脸现喜
色,叫道:「这不是文少侠么?」既然已碰了面,文渊总不能装作不见,当下走
上前去,拱手笑道:「原来是郝总镖头,久未见面了。」

    郝一刚笑道:「上次在杭州,多承文少侠相救,在下恨无机会答谢大恩。少
侠既然到京城来,那是再好不过了,正好让在下做个东道,也可一并会见京城的
几位大人物。」

    文渊听他说到「京城的几位大人物」,当下留上了神,心道:「京城本是皇
陵派的地盘,铁云镖局名满京城,说不定也识得皇陵派中的角色,倒是一个线索。」

    心中如此设想,便即笑道:「总镖头盛情相邀,晚生岂有不到之理?只怕麻
烦了贵局。」

    郝一刚喜道:「现下镖局里正设着宴,本来还差一位嘉宾未到,现下文少侠
肯光临我们铁云镖局,姓郝的必当敬少侠三杯美酒。」说着带着文渊进了镖局大
厅,果然正有数人正在围桌饮酒。铁云镖局的一众镖师、趟子手另外开了数桌,
厅上一片笑闹声。杨镖师、郑镖师等看见文渊,俱皆变色。

    郝一刚领着文渊到了厅上正席,向席间宾客道:「各位,这位就是方才在下
提到的文少侠,我去外头等王大人,正巧相遇。」文渊眼光一望,见正席上共有
七人,其中两人眼光炯然,神态逼人,其余五人衣着华贵,此外倒无甚奇处。文
渊心中暗道:「这几人有武林中人,也有当官的。」拱手一揖,道:「诸位请了,
晚生文渊。」

    席上一个黑巾老人抬头望了他一眼,面上神色阴骘,目光如冷电般闪烁不定。

    身旁另一个五十来岁的精瘦汉子,头发秃了大半,眼神锐利如鹫,却是直盯
着文渊打量。

    郝一刚逐一介绍,道:「文少侠,这一位是兵部尚书徐晞大人,这位是游击
将军李允将军,这一位是……」一连将五名官吏介绍过,才说到那黑衣老人及秃
头汉子:「这位则是皇陵派献陵守陵使葛元当葛先生,武功深不可测。旁边这位,
是景陵守陵使卫高辛卫先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献陵、景陵俱为明十三陵,
郝一刚认识两人,却不知当日使他身受重伤的,便是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文渊听着先前几名官吏,还不觉如何,待听得两名皇陵派守陵使在此,不禁
暗自吃惊,心道:「我才要找皇陵派的人,想不到便遇到两个厉害角色,可不太
好对付。不知他们是否听康楚风等说过我的名字?」脸上却不动声色,一一客套
了一番,便即就座。

    黑衣老者葛元当喝了杯酒,摸了摸颔下白须,忽然沉声道:「文公子,听郝
兄弟说,阁下曾击败那小慕容,想必武功上造诣不凡,不知师承何派?」文渊道
:「晚辈不曾投入江湖门派。」葛元当道:「尊师何人?」文渊道:「先师归隐
多年,不欲外人知晓他的名号,请前辈见谅。」葛元当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举
杯便饮。

    郝一刚待得文渊就席,又匆匆至屋外等那王大人。席上官员谈笑甚欢,葛、
卫二人却不多言语。文渊自顾自地饮酒,心中暗道:「郝一刚在京城果然名声响
亮,一间镖局,也跟这许多官僚来往。」

    忽听门外一阵闹哄哄地,郝一刚迎着一个大官模样的男子进了厅上,大批侍
从跟在后头。席间众官都连忙起身,上前为礼,齐声道:「参见王大人!」

    文渊低声向旁桌一名趟子手道:「老兄,这王大人是什么人物?」那趟子手
瞪大眼睛,悄声道:「这是都督指挥王山大人,文少侠怎地不知?」

    那王山原来是当权司礼太监王振的从子。王振专权之下,气焰高张,朝臣中
趋炎附势不计其数,奸佞媚之为翁父,臣民畏其如虎狼。王山倚恃其权位,嚣张
跋扈,群臣亦敢怒而不敢言。文渊听是此人,不觉皱眉,心道:「这等小人,郝
一刚请他做什么?」

    王山大摇大摆地走到席上,见文渊并不上前行礼,葛卫两人也只拱了拱手,
不禁暗自恼火,道:「郝一刚,这几人是谁,这等不懂礼数?」郝一刚忙陪笑道
:「王大人且莫着恼,这两位先生是皇陵派的高手,那一位文少侠也是武林侠客,
本来不太明白官场之礼。」王山低哼一声,大刺刺地坐下,心中颇不舒服。

    兵部尚书徐晞见王山面有不快之色,当即举杯向王山敬酒,笑道:「王大人
将有喜事,何必为了区区小事而动怒?」王山一听,登时面露得色,喝干了一杯
酒,道:「这话不错,不错。」

    郝一刚也举杯相敬,笑道:「王大人才回京城,便纾尊降贵地光临,铁云镖
局能为王大人接风,真是蓬荜生辉。这次要进献的美人,听说是国色天香,皇上
定要大加荣宠,郝某先预贺王大人加官晋爵了。」徐晞也道:「王大人挑选的美
人,从来都是倾国倾城之姿,就说那位慧妃,何等花容月貌,我等庸禄之人,一
见之下,便要神魂颠倒。王大人却是一心忠君,将第一等的美人献给皇上,不存
一己之私,此等胸襟,无怪乎皇上恩宠有加,实非虚致。」

    群官也纷纷跟着赞叹褒美,马屁唯恐拍不响,直让王山笑得合不拢嘴,道:
「这些本人自也明白,不料诸位也都如此有识。他日皇上恩典下来,本人当不忘
了诸位。」众人连声称谢。

    文渊耳听诸般阿谀之语,不禁心下摇头,暗道:「郝一刚好歹是武林中有名
之人,不意气节如此差劲,「不度理之所在而阿谀求容,谄莫甚焉!」」暗中察
看葛元当、卫高辛二人,两人都不如何说话,只偶尔应了几句,忽地二人目光齐
往自己射来。文渊装作没事一般,低头用菜。

    筵席近终,几名官吏都已有了五六分酒意,徐晞忽地提议道:「王大人,我
等都知道您这回选了位绝色美人进宫,只不知究竟美到什么地步。打扮美人,也
总要一两天功夫,可否让我等一睹其貌,在皇上面前说起来,也说得明白些,岂
不是好?」众官早有此念,只是不敢说,一听徐晞当先提了出来,尽皆附和。

    王山有意吹嘘自己功劳,炫耀心起,趁着酒意,当即哈哈笑道:「这有何难?

    列位想见美人,咱们便回府去,好叫你们知道何等样貌的,才称得上一个「
美」

    字?」众人齐声叫好,纷纷起身欲行。

    郝一刚吩咐家人收拾残食,向文渊笑道:「文少侠,咱们一同前去瞧瞧如何?」

    文渊心系任剑清下落,不愿多有耽搁,又不喜欢官场上谄媚奉承之言,当下
道:「多承郝总镖头款待,在下身有要事,不能久留……」

    忽听卫高辛冷冷地道:「文少侠何必推托?能在黄兄弟「太阴刀」之下保全
性命,这等高妙功夫,未能和我兄弟俩切磋,便要告辞么?」

    文渊心下一凛,心道:「毕竟他们是知道我了。」便道:「卫前辈意欲何为?」

    卫高辛眯起细眼,道:「见过美人之后,你我少了一桩憾事,再来打过,岂
不美哉?」

    文渊笑道:「卫前辈倒有雅致。既是如此,晚辈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心中却暗自咋舌:「这两人不知道功力如何,倘若跟那黄仲鬼相差仿佛,找
到任兄之前,文渊怕要先吃大亏了。若是情势险恶,便该早早脱身。」郝一刚只
道两人兴起,意欲比画一番,哪知道文渊和皇陵派的纠纷。

    众人各上车马,往王振府邸而去。行至朝阳门外,远远便见一座金碧辉煌的
府第,龙凤雕柱,琉璃为瓦,真如皇宫一般,足见王振权威之盛,肆无忌惮。

    进到府里,厅堂中四处列有奇珍异宝,白玉盘、珊瑚树、翡翠案花、孔雀翎
毛扇,多不胜数,令人眼为之眩,神为之夺,众人竞相赞叹。文渊心道:「这些
宝贝本是好的,然而搜集这么多珍物,剥削的民脂民膏,只怕同样不可估计了。」

    耳听众官赞不绝口之声,不禁心生厌恶。葛元当、卫高辛目光四处流转,脸
上却似漠不关心。

    王振此时正在宫中,尚未返家。当下王山命人设置桌椅,吩咐道:「快去请
美人出来见面。」一旁的侍女应道:「回禀大人,那位姑娘一直不肯让我们打扮
衣着,只怕……」

    王山皱起眉头,骂道:「你啰唆什么,只管带人出来!」那侍女无可奈何,
只得道:「是。」退了下去。

    过不多时,洞门一边走来几个身影,两名侍女带着一名姑娘往厅上走来。那
女子身着淡紫绸衫,身形纤细,面貌灵秀之中,却显得几分哀意,然而非但不掩
其美,反更生楚楚之姿,低眉微步,衣袂轻摆,真如天仙化人,满堂珍宝,竟是
相形失色。

    座上众人一见,俱皆起身,心中惊艳难以言喻,竟难发赞叹之声。那女子螓
首微抬,澄如湖水的双瞳望向厅上诸人,满怀伤愁,见者无不动容,不由得均想
:「世间竟有如此容颜,她真是凡世中人么?」

    那女子的眼光移到一人脸上,陡地神色大变,眼眸之中现出了惊喜、讶异,
全然是明亮的神韵,朱唇轻启,却呼不出声来。

    文渊万般震惊,怔怔地看着那女子,蓦地大声叫了出来:「紫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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